——第9年——
诗云:驾月新成碧玉梁,青天万里泻银潢;广寒宫里无双树,无热池边不尽香。
这广寒宫乃是太阴星君之居所,亦是天庭中为数不多可自行移位的宫殿之一,它环绕天宫一圈所需时日,恰好便是凡间一月。
白玉墙、琉璃瓦、永夜蟾宫,皎月高挂,碧玉成宫殿,金盏托银花,五百丈高月桂树,三百尺深无热池。
由于月宫本身能够移动,以及太阴星君地位超然之故,天庭规矩对广寒宫众仙子颇为偏向,先有姮娥嫁与后羿,又有嫦娥婚配吴刚,皆不曾闻玉帝降旨处罚。
不过有传闻说,吴刚因对那位嫦娥恶劣,惹怒了木德星君,便罚他在某处砍伐不停生长的月桂,具体位置不为人知,但定然不是广寒宫,这里除了木德星君由于本身性质特殊外,不允许任何男子入内。
这些仙娥中,嫦娥仅能在入夜后随太阴星君巡天,而姮娥却可以在黎明与黄昏,乃至太阳星君仍在的其他时段巡天,故而自觉比嫦娥高上一等。
对此,太阴星君明确说过,两者仅是职责不同,并无高低之分,若谁借此生事便会被狠狠处罚,但却无法消弭两班仙子之间隐隐的矛盾。
月桂作为木德星君化身,不方便管这件事,无热池中的月蟾亦没有资格发言,至于一众月兔,不捣乱就很好了。特别是捣药玉兔,竟异想天开替人做媒——而且还成功了。
霓裳仙子乃是嫦娥一员,平素少言寡语,专注于缝制漂亮衣裙,由于手工不错。在一众仙子中还略有人望。
某月十五,月宫跨越天河,恰逢天河水军演练,霓裳仙子与众宫娥外出观看时,不小心失足坠落,恰逢那日由于演练白刃战及跳梆登船需要,水军战船皆开启了大范围灵力屏蔽,导致霓裳仙子无法乘风驾云,眼看就要坠入天河,不料战船旗舰“寒鸦”骤然转向疾驰而来,稳稳接住霓裳仙子。
这等小事在见多识广的月宫仙娥看来,完全没有值得称道之处,再加上那天蓬相貌丑陋,又黑又壮,听说还是个野猪成精,一点都不符合诸多爱情故事中男方形象,而且他接到霓裳后只是冷冷点头并送回,并无殷勤讨好之举,一般而言不该有什么后续发展才是。
不料那霓裳虽未坠入天河,却因此坠入爱河,整日思念天蓬,由于天蓬本人形象实在无法恭维,若当真绣在哪里便是把那副绣品毁掉,霓裳思索之下,最终决定转而绣些小野猪的图案,却意外地颇受欢迎。
如此看来,无论成年动物多么凶残丑陋,其幼年体也一定非常可爱,众女工不错的仙娥受到启发,开始绣一些幼狮、幼虎、雏龙、雏凤等。
最终,小兔子图案开始在玉兔间流行时,其配套的故事引起了捣药玉兔的注意。
自然不是“失足坠落”的版本,那件事之后太阴星君查过,很明显有谁在后面推了霓裳一把,若继续追查下去,说不得便要处罚一些人,因此,对外宣传时,故事的全新版本改为“霓裳迷路到天河附近,被天蓬体贴送回”这样。
如此一来,竟然能在天庭迷路衬得霓裳越发傻了,但相比她莫名地看上一个手持九尺钉耙的黑壮水军将军,还更容易被接受一些。
捣药玉兔仗着自身身份便利,时不时偷跑出月宫,去找天蓬将霓裳绣的小野猪给他,并讨回一些水军特产交回霓裳手中,两人虽彼此不知,但只要看到月老那里两人间的三年姻缘红线就知道兔子这番工作多么卓有成效。
太阴星君原本默许了这事,但得知天蓬带个凤族少女回来,似乎有意图娶她为妻后,便直接踢爆了此事,原本只是想要霓裳放弃,不料因为那小凤女与天蓬的缘分只得一年,已经有三年缘分的霓裳自觉是她先来的,于是更加死心塌地了。
经此一事,她那原本只在手帕香包等物上绣小野猪的行为直接升华,开始在大件物品上绣水军元帅,然而,这绣出来的古铜皮肤,相貌英俊阳刚,身形高大健壮的大将真的是天蓬吗?
广寒宫内,月桂树下,霓裳仙子正在缝制绣品,而捣药玉兔化身成那副收不回兔耳朵的女童形象,正双手托腮蹲在一旁观看。
“哪里不像吗?”霓裳咬断线头,打了个结,向正看着她作品皱眉的捣药玉兔问道。
玉兔的耳朵耷拉下来:“你该问:‘有哪里像’才对吧,这哪里像那头猪啦?”
“天蓬元帅的原型虽是野猪,但已经化形,又被天庭所召,不可如此称呼他。”霓裳抬手摸摸玉兔的耳朵。
“哼……好吧,反正我同你一样被太阴星君禁足,也无甚机会去骂他了——咦?”玉兔正抱怨,忽有所感,仰头望去,却见月桂树上连续闪光,一名和蔼老者牵着个白发小姑娘凭空从树干上走出,举目四望。
“星君。”霓裳起身见礼。
“木老头,这又是新送来的玉兔吧,不必去见月姑,就交给我好啦~”捣药玉兔走过去,抬手揽住新来的“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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