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要亮了,还在病中的她却没半点睡意。
她低着头,沿着僻静处的沿廊一步步往玉桂街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似有所感,她抬起头。
昏暗的天光里,一个高挑清瘦的男子站在前面飞檐下,宛如笔挺的松竹。
他手里执着一把伞,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包袱,正无声望着她。
夏昭衣轻轻皱眉,没有料到他会出现。
“沉冽。”近了后,夏昭衣低低叫道。
“我得知李据来过,便猜你也会来,故而来等一等。”沉冽说道。
夏昭衣在黑暗里深深看着他,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头滚烫地浇灌着。
沉冽将手中包袱递给她:“披上吧。”
里面是一件轻薄的秋日短篷,外面的料质为光滑柔顺的金羽绸锦,短时间内的雨丝和雨滴不好渗入。
“多谢了,”夏昭衣穿好后道,“你有心了。”
沉冽抬手贴着她的额头,还是烫的。
夏昭衣的声音变轻:“你等了很久。”
“不久。”
“你的手指很凉。”
沉冽的伞面倾来:“回去吗?”
“嗯。”夏昭衣应道,抬手去解斗笠。
沉冽阻止她:“就戴着。”
“会把你的衣衫弄湿的。”
“我无碍。”
夏昭衣拉下他的手:“听我的。”
她将斗笠摘下,往外甩了下水,而后将它绑在了沉冽的左臂外。
“给你当盾牌,”夏昭衣抬头看着他,“你定要将大半的伞都给我,这斗笠便用来护你,聊胜于无。”
说着,夏昭衣朝他挨近一点:“……然后,我们走近点,就能……少淋点。”
雨很大,空气里都是潮湿的泥土味,属于少女身上的气息根本不可能闻到,但沉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安静垂眸,沉默看着她的眼睛,乌黑雪亮,清澈如水,不管发生什么,她永远都会坦荡真诚地看着你。
半响,沉冽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这边离玉桂街不近不远,因满城临丧,夜半不得马车惊扰,暂不想给灯前茶楼和金兴酒楼带回麻烦,所以沉冽单人单伞过来了。
雨很大,不时有水坑,他们走得不快。
很少会好奇别人去做什么的夏昭衣问起沉冽去了哪。
沉冽摸出一块小玉佩递去:“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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