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拾起地上夺来的剑鞘递去:“你看看,可认得此纹络。”
沈冽接来,细细看了一遍,摇头:“并无印象。”
“那便奇了,”夏昭衣秀眉轻皱,道,“我一瞧见它便觉眼熟,且不是久远之前的眼熟。”
“近日见过?”沈冽道。
夏昭衣点点头。
沈冽敛眸,又去细看了遍,仍无熟悉感,唯一能确定得是,不是“那些人”的纹络。
“会不会,也是章朝之物?”沈冽说道。
不同于大乾的礼建天下,高度专权,章朝民风极宽,举国风流清雅,名士多峨冠博带,衣袂飘举。除人手皆有芝兰香草作为佩饰之外,闲时还有一大爱好,便是去精巧构思个专属于己的纹络。
那些秀美精雅的图纹会被子嗣一直沿用,也有流传至民间,渐成为泛天下的共好。
而这些共好中,又有诸多派系之分,犹如文学诗词和小吃建筑。
“章朝……”夏昭衣拢眉,“近来若说只我碰过,而你未碰见的章朝之物,莫非是屈夫人那?”
但屈夫人那里,她所接触到得各类宝物中,她可以确定没有见过此纹络。
沈冽见她对这剑鞘纹络当真上心,再一度细细看去:“若是章朝图纹,此剑鞘上的纹络流畅精致,秀美飘逸,转弯处清瘦纤巧,大抵可以排除好堂皇富丽和大气走势的永安派系。江北江左一带,亦皆可排除。”
夏昭衣若有所思道:“不像是‘那些人’的,对吗?”
沈冽微顿,点头:“嗯,那些人的纹络偏正统尊贵。不过不排除‘那些人’中有其他派系存在,毕竟他们势力庞杂。”
夏昭衣话锋一转:“也不能排除是风清昂的可能,或者,唐相思。”
她抬眸看着沈冽。
每每从她口中说出“唐相思”三字,沈冽都会隐觉不安,但他情绪鲜少外露,黑眸若古井,认真专注地看着她,俊容宁和,无波无澜。
“不管是谁,”沈冽说道,“烧村戕害无辜平民之事不可轻饶,只要被我们找到,他只剩一死。”
“嗯,”夏昭衣点头,又道,“但从李国豪他们手中抢走棺材的,却绝对是‘那些人’。那名受伤士兵身上所**的弩箭,便是‘那些人’的。说来,我最后只见到那院中残败的棺木,再没见到他们。村中大火也未将他们烧出来,极有可能已不在村里。”
她原本打算,是查看完小院机关后,便继续追踪,结果遇上了晏兵,再是起了火,冒出来这群人。
夏昭衣支地爬起,沈冽伸手扶她。
她朝臂膀上的伤口看去,一笑:“包扎手法不错嘛。”
“剑伤不轻,怎可能是意外?”沈冽看着她道,语气有些不高兴。
他自认没有资格拦着她去哪,也更乐见于她跃山飞云,行江踏海,鞭打恶徒,手刃仇人,这世上最无羁自由的人,唯她唯离岭。
但若是涉险,受伤是必然。
可每见她受伤,他又觉心堵心疼。
夏昭衣没将这句话当回事,问道:“你要回去吗?”
“你呢?”沈冽反问。
“我想继续追人,”夏昭衣道,“我是追着那些人到寨水岭的,不想半途而废。你若是要回去,紫苏染坊那便替我去报声平安。”
沈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鞘,道:“我令叶正将这剑鞘也带回去吧,报平安便也由他一并。论及追踪,我也擅长,不如我随你一起,多个助力。以及密道中所发现的几样东西,我恰好可与你路上一说。”
他提到密道,夏昭衣起了浓厚兴趣:“是了,你们自陈家祠堂下去,竟是从江水里出来,那密道可是遍布整个衡香?”
“恐怕不止。”沈冽说道。
“将军!将军!”远处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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