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睤
郭观一下注意到他的腿:“你这腿是……”
思及那几日之事,侯睿仍觉心悸:“在陶安岭被一只幼熊所咬。”
“幸好是幼熊,”小书童打量过去,“若是成年大熊,你现在定没命了。”
侯睿神情异常严肃的看了眼他,再望向郭观:“从林泉中出来时,包括我在内尚还有三人,我们自密林离开,刚到陶安岭,我们遇到了一大一小两只黑熊,陈烁他们便是被成年黑熊所……”
“只有你一人生还?”郭观道。
侯睿点头:“先生,救下我的那些人,是沈冽的人。”
“沈冽?”郭观有些愣,“你说的沈冽,是云梁那个沈冽?”
“正是他。”
“怎么回事?”郭观快步走来,“你详细同我说,便从你们在林泉中所遇开始说起!”
“是。”侯睿说道。
那一段记忆着实晦暗,相较于阴森幽暗的地下陵道,荒无人烟的密林所带来得窒息感要更强上数倍。
地下陵道无非蛇虫鼠蚁,古山密林却是真正的危机四伏,哪怕他们后来离开林泉,在出口处的陶安岭,仍是遭遇了熊的袭击。
刚被救下时,侯睿并不知晓对方身份,是一路下来,从他们交谈中无意透露出来的各个信息推断的。
比如他们管一人喊“少爷那个亲兄长”,却不是“大少爷”。
再比如,“探州”二字被他们至少提过五次。
这些人自游州回来,但具体在游州做了什么,他们很少提及,侯睿也不好试探。
小书童去楼下煮了一壶新茶回来。
茶香醇厚芳香,热气袅袅,郭观接来后置于唇下,并没有去饮,保持着这个动作陷入沉思。
少顷,郭观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我想让先生知道我还活着,同时也想先生指点我身处之境该如何应付。”
“你既已不告而别,这应不应付,都已无用。不过,还活着总算是件好事,这几日好生休养,但这腿,怕是终生都得跛着了。”
侯睿低头看向自己的腿:“虽是残疾,但小人身手仍是远胜寻常市井。”
“小楛,”郭观朝小书童看去,“领他去见陈夫人,自后门离开,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看到他。”
“是。”小书童领命。
郭观回去松韵堂。
不同刚才的清静,这会儿三个先生都回来了,正在聊廉风书院的事。
郭观没有看到云从先生,瞧云从先生的书桌,似乎回来过一趟。
想到那个姚臻,郭观心里动了一丝杀意。
“哎,又见兄,你回来得正好。”一个先生对郭观说道。
“何事?”郭观坐回自己的书桌前,问道。
“明日赴世论学第一场,廉风书院的潘教谕单请我们松韵堂的人前去,从旁评点。”
“噢,那你们的意思是……”
“有人想去,有人不想去,”说话的先生朝其他人看去一眼,道,“又见兄,刘某认为,这要么大家同去,要么一个都不去,若是有人去,有人没去,不说显得我们松韵堂没有气度,连东平学府的面都不好搁。”
“那当下,刘兄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我自是想去,哪怕他们不请我,明日我也会挤入人海,前去一看。现在有人盛情相邀,位于上宾之席,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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