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知道皇家手中的权力至高无上,但是真将权力变现为真金白银后,这滋味着实美妙,也令人再难安于现状。
于是,阳平以极低的价格强收了几个铺子,再高价卖给几个富商,中间差价,又让她饱赚一笔。
如此,该当是令人快乐的开春之月,但是来了熙州府后,她立即开始不顺。
大商户还好。
大商户为保家业,对她向来恭敬,
难对付得是小商户。
眼下,阳平看中的三十个铺子,只有八家铺子被她收走,已转手卖给其他富商。
剩下这些,甚至给她闭门羹。
“你们怎么看?”阳平看向一旁的李奕舒和虞姿祁。
虞姿祁目光怯怯,不敢多说。
李奕舒想了想,说道:“茶叶,绸缎,多为士族之物,这些商户能将生意做大,也多与士族贵胄和达官们往来。公主自然不怕这些人,但,就怕他们背地里使坏。”
“依你之见,你的意思是?”
“我们离开熙州府,去明台县,”李奕舒说道,“明台县多为农户,我们从农户那头开始截断,能至少吃定十家待供货的商铺,从此,我们便是源头之主。”
源头之主四字,阳平觉得动听无比。
她眼眸变亮,看着李奕舒:“你说得有道理,丝绸离不开蚕桑,我们吃下这些农户,谁还敢再给我脸色?”
“公主!”外面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阳平一听这声音,方还觉得大好的心情,刹那被泼冷水。
她看向门外,是跟在穆贵妃身旁最久的玉菁姑姑。
除了玉菁姑姑,阳平公主自己撇在宫里的两个宫女,静书和凤琴也在。
阳平面色变冷,朝旁边看去。
李奕舒低声说道:“想是宫里有事,便召她们进来吧。”
“想也知道什么事。”阳平冷冷地说道。
李氏铁骑被视为皇家重器,铩羽而归,打得是谁的脸?是皇家,是皇上。
这会儿父皇定在宫中发怒。
而父皇发怒,要么沉默阴冷,一声不吭,要么骤然暴起,杀人砍头。
无论哪种,阳平都不想回去。
她至今还记得父皇在元禾宗门上的那一眼,那冷酷残忍,凶恶狠毒,斥满诅咒的一眼。
“公主。”玉菁姑姑又唤道。
“烦死了!”阳平公主怒斥。
“公主,穆贵妃召您回宫。”
阳平一把站起,扬脚踹掉刚才所坐的月牙凳,朝内堂暖阁走去。
静书和凤琴看向玉菁姑姑,心情沉重。
刚才她们来时,瞧见那个在挨打的侍女。
侍女的兄长正在求情,执杖者说,是公主下令的杖毙,不打死,不停手。
她们不敢多看,匆匆经过。
这不是第一个,舒羽宫中被杖毙的宫女,已不少于十个了。
当初开朗活泼的公主,早就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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