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郭家无关,我是担心他现在一死,天下会更乱,不过,”沈冽拢眉,没再说下去,沉默了好一阵子,他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似乎说错了。”
“什么?”
“也可能,他不会死,”沈冽垂眸,重新拾起梅朵,很轻的说道,“她若真是她,应该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掉。”
章孟和戴豫对视一眼。
“少爷,你在说什么,什么他?”
“没什么,”沈冽说道,想了想,他放下梅朵,“你们先不要走远,我写几封信,你们随后帮我送出去。”
“嗯,是,少爷。”戴豫应道。
…………………………
七里桥的市集外头,支长乐和老佟他们租的小院里,支长乐正将一袋又一袋大米往缸里倒去,没多久,米缸就满了。
木柴堆放好了,碗筷是新买的,肉很难买到,只买了几包比较零碎的里脊肉,蔬菜倒是新鲜,被逐一在灶台上摆好。
这里所有的桌椅板凳皆半旧,有些根本不能再用了,不过在杂房里找到了一个屏风,看上去还算完整,没有破损,于是支长乐叫来老短,一起拉外边打井水冲洗。
井水冲着屏风上面的灰尘,水被染成了黑色,支长乐看着这些水,再抬头朝外边看去,眼睛浮起担忧:“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老短不敢吱声,乖乖的洗着屏风,脑袋垂的低低的。
庞义正驾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往惠阳街道赶来。
只是今日诸多不顺,也许街上太过清冷,他驾着马车比较显眼,又也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套路,那些当兵的看上了这匹马。
快到七里桥时,庞义再度被一队巡守卫拦住。
一个队正上前,往车厢望去:“这里面是谁?”
庞义放下马鞭,回身掀开帘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人。”
里边是空的。
“这马车是你的?”
“租的,”庞义从怀里摸出租赁手续,“租半日,家里有两口人病了,租个马车好些。”
车厢很大,最里面的长凳下藏着一个人,路千海双手双脚被绑缚,整个人弯曲在狭窄空间里,正使出周身力气去扭动。
队正不是很识字,看着租赁也看不懂,随便扫了几眼,抬头打量庞义。
男人面带凶相,皮肤黝黑,看这身材体格,没有被拉去当兵谁信?
“是南街铺诸葛车行的马车,”庞义说道,“我救过他们家的二爷,所以愿意租给我,官老爷,我还要等着回家救人,你们行个方便?”
说着,庞义从口袋里面摸出东西,脸色不耐的递过去。
队正望去,顿时眼睛亮了。
“官老爷们去喝个酒吃个肉?”庞义又道。
这出手着实大方,加上又跟诸葛家的认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队正不想纠缠下去,将租赁递回去,同时接银子过来。
“谢官老爷让路。”庞义说道,扬起马鞭走了。
路千海心下一沉,眼睛一阵酸楚,忽然就哭了,眼泪一直淌着,眼睛发痒发痛,又没办法去揉,煎熬到极点。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憋了很久的他再也不想憋了,他直接让自己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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