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俯首在随从耳边低声说话,声音低的,连车厢里的其他几个随从都听不到。
“去吧,快点去。”陆容慧说完后道。
“是,属下这就去。”随从应道,带着伞离开马车。
待他下了马车,陆容慧对车夫道:“先回刑部吧。”
车夫领命:“是,大人。”
大雨哗啦啦降下,黑云翻墨,疾风带豆大的雨滴乱撞,在屋檐瓦楞上敲出珠响。
小丫鬟关上背风处的窗扇回来,说道:“小姐,好大的雨,这边都给打湿了。”
林清风伏在案前练字,因天光太沉,屋内点了蜡烛,她闻言淡笑:“是的呢,好大的雨。”
她旁边有两张纸,她仿照上面的字在临摹。
屋内还有另外一人,是个大汉,正在睡觉,好在窗外雨大,所以暂时听不到他恼人的呼吸声。
又练完一张,林清风抬起笔,看着自己的字,说道:“可真难。”
旁边的两张纸皆出于同一人之手,一张纸上内容较多,另外一张只有寥寥数语:“不算是偷,因为我已还你了,夏空学。”
小丫鬟站在旁边,笑着将这句话念出来。
“你笑什么。”林清风不悦的看去。
“嘻嘻,”小丫鬟还是笑,说道,“这个名字,是真的好奇怪,也不顺口呢。”
“这一听就是假名,”林清风嗤声,“这人叫阿梨。”
这阵子发生太多事情,满城都被这女童搅得风风雨雨,她不难猜出当初就是这个女童搞的鬼。
真是气,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竟有那么大的能耐,现今风头一时无两,反倒是她苦心经营了近一年的名气,直接被盖了过去,就跟外边这冬雨一样,直接风吹雨打,飘零无踪了。
“小姐,字也不像呢。”小丫鬟又说道。
“哪有那么好练,”林清风揉着自己的手腕,摸到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心里边一阵恼,说道,“这小贱人,总有一日让她好看。”
她看着纸上的字,形似神不似,因为模仿痕迹太重,显得生硬,还不如她自己的字好看。
林清风转身往桌边走去,抬手倒茶,边道:“京兆府那边打点了吗。”
“打点了的,信交给李从事了,他说会选个好时机,不过也巧,我刚才听说,好像陆大人今日恰好就去了京兆府。”小丫鬟说道。
林清风端起茶盏,唇边露出笑颜:“如此甚好,急死他,叫他这阵子又看不上我了,我就在这等他乖乖派人找我。”
小丫鬟掩唇笑了,说道:“小姐,你这招可要吓坏他了。”
林清风笑容得意,本想说吓人就是件好玩的事,可话到嘴边,忽然又忆起那阿梨。
当初这小贱人也是将她吓得不轻,那书案上就还放着两张她恐吓她的“证据”呢。
“真是根肉中刺。”林清风低低道。
“什么?”小丫鬟听不清。
“不拔掉,我这些时日怕是都不会过的好了,想到就生烦。”林清风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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