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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劝君今夜须沈醉(2/2)

    <strong>译文</strong>

    今天晚上劝您务必要喝个一醉方休,酒桌前千万不要谈论明天的事情。就珍重现在热情的主人的心意吧,因为主人的酒杯是深的,主人的情谊也是深的。

    我忧愁的是像今晚这般欢饮的春夜太短暂了,我不再推辞说您又将我的酒杯斟得太满。既然有酒可喝再怎么样也得打起精神来,人生能有多长呢?

    <strong>赏析</strong>

    这首词头两句说&ldquo;劝君今夜须沈(沉)醉,尊前莫话明朝事&rdquo;,下半首又说&ldquo;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rdquo;,四句之中竟有两个&ldquo;须&rdquo;字,两个&ldquo;莫&rdquo;字,口吻的重叠成为这首词的特色所在,也是佳处所在,下面写&ldquo;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rdquo;,又表现得冷漠空泛。有的选本因为这重叠和空泛而删去了这首词,叶嘉莹教授认为这实际上等于割裂了一个完整的生命进程,都是未能体会出这首词真正好处的缘故。

    &ldquo;劝君今夜须沈醉,尊前莫话明朝事&rdquo;,是深情的主人的劝客之语,一个&ldquo;今夜&rdquo;,一个&ldquo;明朝&rdquo;具有沉痛的含义。这两句是说:你今夜定要一醉方休,酒杯之前不要说起明天的事情。人是要有明天才有希望的,明天是未来希望的寄托,可是他现在用了一个&ldquo;莫&rdquo;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千万别提起。&ldquo;莫话明朝事&rdquo;,那必然是明天的事情有不可期望,不可以诉说的悲哀和痛苦,所以他这里反映了非常沉痛的悲哀。这是主人劝客之词,如果联想到他的&ldquo;红楼别夜&rdquo;的美人劝他早归家,则当时他的希望原当在未来,在明天,明天回去可以见到他&ldquo;绿窗人似花&rdquo;的美人,而现在主人劝他&ldquo;尊前莫话明朝事&rdquo;,是明天绝无回去的希望了。&ldquo;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rdquo;,意思是说:纵然是对红楼别夜的美人还是这般的锺情和怀念,但是没有再见的希望,我就珍重现在热情的主人的心意吧,因为主人敬给我的酒杯是深的,主人对我的情谊也是深的。李白有首诗是这样写的:&ldquo;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rdquo;大意是:兰陵的美酒散发着郁金花的香气,白玉碗中的酒浆闪泛着琥珀般的光泽,只要主人能使我沉醉,我就忘记了什么地方是他乡。一般人只知道欣赏李白诗潇洒飞扬的一面,其实李白诗也有非常沉痛的一面,李白写饮酒的诗最多,而且多与&ldquo;悲愁&rdquo;联系在一起,像&ldquo;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rdquo;,&ldquo;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rdquo;,都属此类。在韦庄这二句写的主人劝酒之情中,也隐含了深重的悲哀。

    下半阕的&ldquo;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rdquo;,叶嘉莹认为此处乃是客人自劝之词:我忧愁的是像今晚这般欢饮的春夜非常短暂,而不会以你把酒杯斟得太满作为推托之辞。&ldquo;遇酒且呵呵&rdquo;,&ldquo;呵呵&rdquo;是笑声,如果读者认为是真的欢笑就错了。因为&ldquo;呵呵&rdquo;两个字只是空洞的笑的声音,没有真正欢笑的感情,韦庄所写的正是强做欢笑的酸辛。他说:如果你再不珍惜今天&ldquo;春漏短&rdquo;的光阴,今天的欢笑,今天这&ldquo;酒深情亦深&rdquo;的感情,明天也都不会再存在了。唐朝灭亡,当时的韦庄已经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了,所以他说&ldquo;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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