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1910—1999),原名萧秉乾,蒙古族,生于北京。在北新书局当学徒时开始爱好文艺。1933年起在《水星》、《国闻周报》、《大公报文艺》上发表小说,成为京派后起的作家。 1935年燕京大学毕业后,帮助和接替沈从文编《大公报文艺》,并兼该报记者。出版了《篱下集》、《栗子》等。1938年出版了自传式的长篇小说《梦之谷》。
1939年到1942年,在英国伦敦大学东方学院任教,兼《大公报》驻英记者,1942至1944年为剑桥大学英国文学系研究生。1944年后,以《大公报》驻英特派员兼战地记者身份,亲临第二次大战欧洲战场,写下了《银风筝下的伦敦》、《矛盾交响曲》等反映欧洲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通讯报告。1946年后在上海、香港两地《大公报》社工作,一度兼复旦大学教授。
建国后历任英文版《人民中国》和《文艺报》副总编辑。1961年后长期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任职。
主要散文作品:
《小树叶》(散文集1937),《红毛长谈》(散文集1948),《珍珠米》(散文集1948),《萧乾散文特写选》(1980),《一本褪色的相册》(散文集1981),《海外行踪》(散文集1983),《负芨剑桥》(散文集1986),《北京城杂忆》(散文集)1987,《搬家史》(散文集1987)。
记金华的两个岩洞
叶圣陶
今年四月十四日,我在浙江金华,游北山的两个岩洞,双龙洞和冰壶洞。洞有三个,最高的一个叫朝真洞,洞中泉流跟冰壶、双龙上下相贯通,我因为足力不济,没有到。出金华城大约五公里到罗甸。那里的农业社兼种花,种的是茉莉、白兰、珠兰之类,跟我们苏州虎丘一带相类,但是种花的规模不及虎丘大。又种佛手,那是虎丘所没有的。据说佛手要那里的土培植,要双龙泉水灌溉,才长得好,如果移到别处,结成的佛手就像拳头那么一个,没有长长的指头,不成其为“手”了。过了罗甸就渐渐入山。公路盘曲而上,工人正在填石培土,为巩固路面加工。山上几乎开满映山红,比较盆栽的杜鹃,无论花朵和叶子,都显得特别有精神。油桐也正开花,这儿一丛,那儿一簇,很不少。我起初以为是梨花,后来认叶子,才知道不是。丛山之中有几脉,山上沙土作粉红色,在他处似乎没有见过。粉红色的山,各色的映山红,再加上或深或淡的新绿,眼前一片明艳。一路迎着溪流,随着山势,溪流时而宽,时而窄,时而缓,时而急,溪声也时时变换调子。入山大约五公里就到双龙洞口,那溪流就是从洞里出来的。
在洞口抬头望,山相当高,突兀森郁,很有气势。洞口像桥洞似的作穹形,很宽。走进去,仿佛到了个大会堂,周围是石壁,头上是高高的石顶,如果聚集一千或是八百人在那里开个会,一定不觉得拥挤。泉水靠着洞口的右边往外流,这是外洞,因为那边还有个洞口,洞口光线明亮。
在外洞找泉水的来路,原来从靠左边的石壁下方的孔隙流出。虽说是孔隙,可也容得下一只小船进出。怎样小的小船呢?两个人并排仰卧,刚合适,再没法容第三个人,是这样小的小船。船两头都系着绳子,管理处的工友先进内洞,在里边拉绳子,船就进去,在外洞的工友拉另一头的绳子,船就出来。我怀着好奇的心情独个儿仰卧在小船里,遵照人家的嘱咐,自以为从后脑到肩背,到臀部,到脚跟,没一处不贴着船底了,才说一声“行了”,船就慢慢移动。眼前昏暗了,可是还能感觉左右和上方的山石似乎都在朝我挤压过来。我又感觉要是把头稍微抬起一点儿,准会撞破了额角,擦伤了鼻子。大约行了二三丈的水程吧(实在也说不准确),就登陆了,这就到了内洞。要不是工友提着汽油灯,内洞真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即使有了汽油灯,还只能照见小小的一搭地方,余外全是昏暗,不知道有多么宽广。工友以导游者的身份,提高了汽油灯,逐一指点内洞的景物。首先当然是蜿蜒在洞顶的双龙,一条黄龙,一条青龙。我顺着他的指点看,有点儿像。其次是些石钟乳和石笋,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大都据形状想象成仙家、动物以及宫室、器用,名目有四十多。这是各处岩洞的通例,凡是岩洞都有相类的名目。我不感兴趣,虽然听了,一个也没有记住。有岩洞的山大多是石灰岩。石灰岩经地下水长时期的侵蚀,形成岩洞。地下水含有碳酸,石灰岩是碳酸钙,碳酸钙遇着水里的碳酸,就成酸性碳酸钙。酸性碳酸钙是溶解于水的,这是岩洞形成和逐渐扩大的缘故。水渐渐干的时候,其中碳酸分解成水和二氧化碳气跑走,剩下的又是固体的碳酸钙。从洞顶下垂,凝成固体的,就是石钟乳,点滴积累,凝结在洞底的,就是石笋,道理是一样的。惟其如此,凝成的形状变化多端,再加上颜色各异,即使不比做什么什么,也就值得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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