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朱湘:他始终在“向失望宣战”(2)(2/2)
1932年的秋天,朱湘来到武汉谋职,住在汉口码头旁边一家三等小客栈里,已是身无分文。他每天除了吃两碗面,便只拥着一床薄薄的毡子蒙头睡觉。饭吃不饱,又付不掉房钱,走不成,住不得,真比死还难受。走投无路之际,朱湘想到了他在安徽大学的同事苏雪林,她已从安大调到武汉大学,他便向她伸出了求助之手。手心向上借钱,对任何爱面子的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尤其是对一向自视很高的诗人朱湘来说,更是令他感到羞耻的事。他在信中借口途中被窃,旅费无着,请求通融数十元。信发出后,朱湘仿佛盼救星似的,屡屡问茶房有没有武大的人来找他。苏雪林接信后到旅馆一看,朱湘的容貌憔悴,服饰邋遢,她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当年在安大趾高气扬的诗人。毕竟同事一场,苏雪林没有计较朱湘当初对她的不恭,如数付给他所需的路费。
第二年的10月,朱湘仍然没有找到工作,他再一次来到武汉,又去武汉大学拜访了苏雪林,以求能找到一点让他担任的功课。武汉大学的教授由教授委员会聘请,私人引荐没有多大用,再说当时也不是更换教授的时节,所以,朱湘的希望是无望的。
其实,朱湘有清华同学在武大任职,还有一个哥哥在武汉做官,若求他们,兴许可以解救他于危难之中。不知什么原因,他一直不去求他们帮忙,而只是去找帮不了他大忙的女士苏雪林。这可能是他不愿让官场上的得意之人看到他的落难而因此更加得意。他以为,求苏雪林这样的文人,有一个“文”字相通,可以获得同情和理解。朱湘的这种心境,在他给他的留美同学时在南开大学任教的柳无忌的信中,有过真实的坦露:
在这个各大学已经都开学了,上课了许久的时候,才来托你,不用你说,我还有不知道是太迟了之理么?……我能不能教书,我们也同学过两年,你无有不知道的。现在才来托你,自然是嫌迟;我不过是对于我自己尽一分的人事罢了。能否有位置,有钟点,学校方面肯否找我去教,这些,不用你说,我也毫无把握;不过,既然生了,又并不是一个不能做事的人,也就总得要试一试。若是一条路也没有,那时候,也便可以问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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