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去的坚实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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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刘半农:“如君之人已不可再得”(3)
    第四章 刘半农:“如君之人已不可再得”(3)

    1930年4月,英国文化窃贼斯坦因骗得中国外交部的一张旅游护照,准备绕过各中国文物保护组直接从印度进入中国西北进行中亚考察,而且计划和法国探险家哈特组建的“雪铁龙横穿亚洲考察队”在中国新疆会师,共同开掘文物。这一试图绕开中方的罪恶的文化劫掠行为,激起了刘半农的愤怒,该年5月和12月他两次上文国民政府,要求阻止斯坦因的非法行径。这次努力没有白费,次年,斯坦因便被中国国民政府驱逐出境。

    至交刘半农出现在周作人的视野里,大约在《新青年》红火的初期。那时陈独秀已把《新青年》移至北京,刘半农也随之从上海赶到了燕京之地。他此前在军队里做过文书,后任上海《中华新报》和《红玫瑰》的记者。因为投稿于《新青年》,遂结识了陈独秀,所以他的北上,和《新青年》很有些关系。查周作人的日记,记载的和刘半农的交往甚多。在周作人1918年的日记中,友人出现最多的是钱玄同,次为陈独秀和刘半农。所谈多为学问之事,如小说研究、儿歌研究等等。周作人曾送刘半农日本诗集等书,刘氏亦借杂书予周作人。

    周作人曾这样描述刘半农:

    “君状貌英特,头大,眼有芒角,生气勃勃,至中年不少衰。性果毅,耐劳苦。专治语音学,多所发明;又爱好文学美术,以余力照相,写字,作诗文,皆精妙。与人交游,和易可亲,喜诙谐,老友或戏谑为笑;及今思之,如君之人已不可再得。”“他不装假,肯说话,不投机,不怕骂,一方面却是天真烂漫,对什么人都无恶意。”

    看刘半农的文章,谈到周作人的地方也很多,并有一种亲情在里面。1921年5月20日,刘氏在伦敦致信周作人,请其为新编《瓦釜集》作序,文中说:

    “我现在要求你替我做一篇序,但并不是一般出版物上所要求的恭维的序。恭维一件事,在施者是违心,在受者是有愧,究竟何苦!我所要求的,是你的批评;因为我们两人,在做诗上所尝的甘苦,相知得最深,你对于我的诗所下的批评,一定比别人分外确当些……我希望你为友谊的缘故做我的朋友,这是我请你做我的朋友,这是我请你做序的一个条件。”

    刘氏还在《记砚兄之称》一文中,谈及了与周作人的友情:

    “余与知堂老人每以砚兄相称,不知者或以为儿时同窗友也,其实余二人相识,余已二十七,岂明已三十三,时余穿鱼皮鞋,犹存上海少年滑头气,岂明则蓄浓髯,戴大绒帽,披马夫式大衣,俨然一俄国英雄也。越十年,红胡入关主政,北新封,《语丝》停,李丹忱捕,余与岂明同避菜厂胡同一友人家。小厢三楹,中为膳食所,左为寝室,席地而卧,右为书室,室仅一桌,桌仅一砚。寝,食,相对枯坐而外,低头共砚写文而已,砚兄之称自此始。居停主人不许多友来视,能来者余妻岂明妻而外,仅有徐耀辰兄传递外间消息,日或三四至也,时为民国十六年,以十月二十四日去,越一星期归,今日思之,亦如梦中矣。”

    趣闻1934年3月刘半农出席一次音乐会,李抱忱演唱了《教我如何不想她》,得到满堂彩。歌者随后热情地介绍说歌词的作者也在场,刘半农被迫登场,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位女士悄悄地说:“原来是这样一个老头儿!”刘半农因此特地写了一首打油诗:“教我如何不想他请进门来喝杯茶。原来如此一老叟,教我如何再想他”

    刘半农十分乐于助人,对酷爱学习的人更是爱护。1919年1月,有位姓方的朋友(在家排行老六)向他借两本书,一本是瑞典的《滩簧日记》,另一本是收有高尔基等人作品的英文版苏联小说集。他欣然同意,热情地将书寄出,还附了一封意味深长,饶有风趣的回信:

    (生)咳,方六爷呀,方六爷。(唱西皮慢板)你所要,借的书,我今奉上。这其间,一本是,俄国文章,那本是,瑞典国,小曲滩簧。只恨我,有了它,一年以上,都未曾,打开来,看过端详。(白)如今你提到它,(唱)不由得,小半农,眼泪汪汪。(白)咳,半农呀,半农呀,你真不用功也。(唱)但愿你,将它去,莫辜负它,拜一拜,手儿呵,你就借去了罢。

    这封信用戏曲的形式写成,轻松幽默,情趣盎然。虽有不少游戏成分,但寓意于笑谈之中,耐人寻味。作者对自己买书久不看,读书不用功,深感内疚,严厉自责,对别人颇有劝戒作用。

    刘半农提倡俗文学,曾编“骂人专辑”,在《北京晨报》上刊登启事,征求“国骂”,并不惜以身试骂。先是赵元任用湖南、四川、安徽等地的方言将他骂了一顿又一顿,随后周作人也用绍兴话将他痛骂一通……到了他去上课时,学生们也在课堂上用各种方言轮番骂他。

    名诗

    教我如何不想她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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