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余立奎被引渡到上海
余立奎被捕后,李济深就让香港东华医院总经理杜其章出面,帮助他代请了小律师冼秉熹。香港的法律,小律师不能到高级法院辩护,但当事人不得自请大律师;案卷移交高等法院后,冼秉熹又帮他请了英籍大律师欧文。
事后得知,抓到余立奎后,戴笠非常乐观,立即命令陈亦川、陈资平等特务,通过余立奎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发现并抓获王亚樵。
陈亦川是安徽霍邱三流集人,长期在军统上海站工作。自从王亚樵上了戴笠追捕“黑名单”,因为他是王亚樵的安徽老乡,而王亚樵的老乡观念很重,于是,戴笠就对他委以重任,任命他为追捕组组长,并提供了大量的活动经费。陈亦川认为,这是他飞黄腾达、官运亨通的大好机会,因此,他干起活来,十分卖力。1930年冬天,他辗转打听到,上海法租界蒲柏路(今太仓路)京都公寓是安徽老乡的一个聚会场所。于是,他就租住了一间,并与王孝楚称兄道弟。他了解到王孝楚与王亚樵交往颇深,就多次请王孝楚下酒馆,称赞王亚樵是安徽人的骄傲,希望拜他为师,加入“斧头帮”。但是,王孝楚深知王亚樵的规矩,就是不说。不久,陈亦川两手空空,不辞而别。
1936年1月,陈亦川来到香港,竖起耳朵,到处探听王亚樵的行踪,忙乎多日,听人说,轩尼诗道茂源绸布庄可能与王亚樵有些瓜葛。于是,他有事没事,就在茂源绸布庄附近转悠。一天,他看见一个男人匆匆走进茂源绸布庄,心中一惊:“这不是余亚农吗?”他与余亚农有一面之交,而余亚农的面部有明显的疤痕,很好辨认。为了不被怀疑,他在远处躲着,过了一个多小时,等余亚农走出绸布庄,走了百十米,他才像不期而遇似的,迎上前去。
“哎呀,你不是亚农大哥吗?这么巧啊!”陈亦川伸出双手,热情地打招呼。
“你是?”余亚农问道。
“我是亦川,陈亦川,霍邱人。咱们是安徽老乡,在上海见过……”
“噢,是亦川啊。你……你怎么到了香港?”
“我?哎,别提了,还不是为了糊这张口吗?”
于是,陈亦川盛情邀请余亚农进了一个小酒馆叙叙旧。因为是老乡,余亚农不好驳他的面子,也希望借机了解一些他的真实情况,于是,也就答应了。酒酣耳热后,陈亦川把的南京政府骂了一通,把自己失业的苦水倒了一通,最后提出,想请余亚农引见,拜王亚樵为师,与反动政府大干一场。
“老弟,不是我不愿帮你这个忙,说实话,王亚樵神出鬼没,他现在躲在哪里,我一点都不知道。”余亚农推辞道。
虽然余亚农没有帮忙,但是,考虑到他这个小老乡在香港无依无靠,就动了恻隐之心,答应在适当时机,给他介绍一些事做。因此,陈亦川便三天两头去找余亚农。
王亚樵听了余亚农的报告,没有吭声。王亚瑛想了想,说:“现在九哥是南京政府的通缉犯,这个时候,陈亦川来投靠,有些不大把握。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军统特务是无孔不入的。”
余亚农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暗藏风险,就赶紧搬家,切断了与陈亦川的联系。
刚刚发现的线索,像彩色泡沫一样破灭了。陈亦川心里懊悔,但他更加意识到,茂源绸布庄大有文章。于是,他就吩咐部下,日夜紧盯茂源绸布庄。而王亚樵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得知余亚农是在轩尼诗道上与陈亦川碰巧遇到的,就联想到茂源绸布庄这个据点可能已经暴露,因此,就悄悄地将它兑换给了别人。
抓获余立奎之后,陈亦川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加大力度,不能让王亚樵这只煮熟的鸭子再飞走。他得知余立奎的律师是冼秉熹,就摸清他的住处,带上四五个人闯进冼宅,一手拿枪,一手拿一大沓钞票,让冼秉熹选择。冼秉熹见利忘义,被陈亦川收买成为“眼线”。遗憾的是,余立奎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警惕性很高,无论谁提及王亚樵,他都本能地避开,结果,陈亦川从冼秉熹那里并没得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