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末,苏曼殊彻底地清醒,离开栖息一冬的寺庙,开始研习梵文,应聘于曼谷青年会。后又远赴锡兰,暂寄于菩提寺。再又从广州抵达长沙,聘于湖南实业学堂,与张继、黄兴同事,参与华兴会机密事务。苏曼殊承认自己是个静不下来的人,尽管他亦向往修篱养鹤、邀三五知己煮酒吟诗的闲逸生活。乱世里飞扬的烟尘无处不在,纵然你逃至世外桃源,也依旧会沾上一身的风尘。
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
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
苏曼殊就是这样,一个人徒步,一个人摇桨,一个人策马,将自己抛回红尘深处。他始终适合做一只飘飞的大雁,在不同的地方筑巢,来去匆匆,不需要为任何院落守护老旧的梦。都说风云乱世没有安稳,或许是因为儿时家庭的伤害,苏曼殊心里一直想有个温暖的家,又惧怕有一个家。所以他总是在行走,总是飘忽不定,像一个浪子,连行囊都是多余。今天在芦花似雪的岸边,明天又会在天涯的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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