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也是跟马背上的契丹人学的,三匹马轮流骑着赶路,不至于活活的把马累死了。
但是,现在不成了。时间紧迫,军令如山,薛亮也顾不得累死多少匹战马了。
他领着七千人,带着十门青铜炮,拼命的赶路。路上掉队的战士,只能等后队的副万骑长沿途收拢了。
将士们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袍泽们一一推醒,大家整理好行装,再次翻身上马,拼命的赶路。
连续赶了两天路后,战马一匹接着一匹的累死,将士们的体力,也吃不消了。
路上,不断有战士,跑着跑着,因为实在是太困,突然掉下了战马,叫后头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薛亮给逼得没了办法,就下命令,各自拿绳索把自己绑在马背上。
条令不是万能的,老革命总会遇见新问题。
还真别说,将士们把自己绑到了马背上之后,掉下马被自己人踩死的惨事,就很少发生了。
总共900多里路,其中还有100里山路,薛亮硬是咬紧了牙关,领着他的人,仅用两天加六个时辰,就赶到了飞狐陉的山脚下。
薛亮望着东倒西歪的伏在马背上酣声如雷的将士们,心情异常沉重。
以将士们现在的状况,别说发起进攻了,就算是走路,都很成问题。
趁着大家酣睡的时候,薛亮强打起精神,安排随军参议司、军法司和后勤司的人,详细的清点人数。
结果出来之后,薛亮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七千精锐主力骑兵出发,如今只剩下四千多人。
也就是说,还没开战,薛亮的部队就减员了三成。
十门6磅青铜炮,路上因为惊了马,摔下了山崖,居然丢了四门之多。
根据战前收集的军情,飞狐陉的晋阳军,足有两万之众。
两万晋阳军,据守堪称是天险的飞狐陉,可谓是绰绰有余。
这也是薛亮分兵之时,一定要带上七千主力部队的根本原因。
朝廷禁军的作战习惯,一向是料敌从宽,未算胜先算败。
即使是完整的一万主力骑兵部队,无一损失的都来了,以骑兵进攻敌军重兵把守的险关,本来就没有多少胜算。
汉军的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骑兵本就不利于进攻关隘,薛亮唯一能够依仗的,不过是仅剩的六门青铜炮罢了。
将士们依然在酣睡之中,薛亮也困的要死,却怎么都睡不着。杨烈下的死命令,比泰山压顶还要沉重得多,压得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薛亮召集随军参议司的参议们、七名千骑长及七名千骑镇抚,大家凑在临时搭建的军帐之中,面对着军用沙盘,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飞狐陉的地势极其险要,崎岖的山路,仅容一辆马车通行,强攻显然是不行的。”
“我军有火炮,虽然仅剩下六门了,若是悄悄的将火炮运到关门前,抵近到极近之处,一起开炮,破门的机率倒是极大。”
“关里的敌军,足有两万之众,我军如今能指望上的总兵力,仅有不足四千五。所以,轰破关门之后,咱们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放火烧了敌军军营,使其惊慌失措,无法正常的集结列阵。”
“无法列阵的步军,哪怕是人数再多,也如同猪狗一般,只能被我提起速度的骑军,肆无忌惮的砍杀。”
“没错,战马必须悄悄的带上山去。但是,山路异常狭窄,又不可能带多了,要想搅乱敌军的军心,压制可能的反扑,怎么着,都要五百骑以上吧?”
“放火的事,对于咱们来说,一点也不难。咱们万骑组建的时候,每个战士都有一瓶鸡尾酒,到时候,扔进敌军的军营里去,还怕火头烧得不大么?”
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随军参议们,整天谋划的就是怎样付出最小的代价,在击败敌人之后,获得最大的战果。
“某以为,当务之急是,把斥喉们都洒出去,封锁住我军已经抵达山下的消息,免得叫敌军加强了戒备,那就有大麻烦了。”
“咱们还得派人去给后边的副万骑送信,让他积蓄好马力和战士们的体力。若是战斗处于焦着状态,就全指望副万骑他们这股生力军了。”
后边的副万骑收拢了掉队的战士之后,怎么着都可以聚集起二到三千精锐战士,投入到战斗中来,这很可能就成了压垮晋阳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薛亮听了此言,心下大喜,看参议们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欣赏稀世珍宝一般。
整个战局已经被掰碎了,甚至揉细到如此的地步,如果最终功败垂成,那是老天要亡他薛亮也,非战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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