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剑门关之后,通向成都的道路上,就剩下一座天雄关了。天雄关,也叫葭萌关,此关固然险要,却远不如剑门关的战略地位。
毫不夸张的说,以目前汉军强悍的战斗力以及高昂的士气,顺利夺取天雄关,并不是特别难的事儿。
廖山河带着人追下去了,直到天色全黑,也一直没有回头。显然,他是吸取了蜀军趁乱烧毁栈道的教训,务必一追到底,将蜀军杀破胆,令其无力也无心去做烧毁栈道的坏事。
李中易喝了口水,琢磨了一阵子,派人把高强找了来。
“朕给你五千人的运输队,多带骡马、烙饼、粮食和佐餐的萝卜条,务必跟上廖山河的大部队,别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李中易瞥了眼两眼放光的高强,接着吩咐说,“你这一路下去,很可能直接送到了天雄关下,必须要有思想准备。”
高强兴奋得很,这可是他头一次独立领军,哪怕是当运输队长,也是极为难得的独当一面的的机会。
“皇上,臣一定和参议们事先谋划好赶路的行程,确保既不掉队,又能稳定的供应上去吃食。”高强略微想了想,又说,“只是,沿途之上,肯定有逃上山去的蜀军败兵,还请皇上示下具体的应对章程。”
“嗯,你能想到这一层,朕很欣慰。对于蜀军的败兵,尽量不少,以安抚为主。毕竟,随便烧掉一段栈道,对我军的后勤威胁就不小。”李中易抬手拍在高强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充分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朕相信你能够应付这些小事。”
此话一出,高强心中大定,这就意味着,他拥有了自主的指挥权,可以因地制宜的作出决定。
专阃之权,是这个时代的将领们,梦寐以求的权力。同时,也是皇帝异常信重的表态。
“打仗,就是打后勤,后勤跟不上,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饿都饿死了,哪里还有心思考虑打仗的事儿?”李中易望着高强,极其严肃的说,“大军吃不饱,提头来见朕!”
“大军若是吃不饱,就让军法官提着臣下的脑袋回来。”高强猛的并拢双腿,重重的捶胸敬礼。
“好,去吧!”李中易又一次抬手拍了拍高强的右肩,态度很温和,眼神却异常之锐利。
高强的心头猛的一凛,显然,皇上异常重视他的这次任务,绝对不容有失。
等高强走了之后,李中易扭头问杨无双:“被烧毁的栈道,还需要多久才可以完全修复?”
蜀道之难,难在道路狭窄崎岖,栈道众多。而且,依山而建的栈道,一旦破坏之后,就极难修复。
“禀皇上,方才工兵营回报,按照您吩咐的三班倒的流水线作业方式,锯木造板的进度,已经大大的加快了。据估计,这十余里被烧毁的栈道,顶多需要半个月的修复时间。”杨无双一边拱手禀报,一边暗暗佩服皇帝的远见卓识。
早在工兵营组建之初,哪怕材料并不齐全,李中易也要绞尽脑汁的给工兵营里的每位木匠,配齐各种工具。比如说,十分顺手的长锯,专门用于砍树的开山斧,削枝叶的小斧等等。
起初,杨无双并不理解,李中易为何要这么做?
直到现在,杨无双才恍然大悟,正应了李中易常说的那句老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李中易的很多安排,在当时看起来,完全不起眼。然而,到了派上大用场之时,令人震惊之余,不得不钦佩他的高瞻远瞩。
小股部队可以翻山越岭的去搞偷袭,然而,决定整个大军前进的因素,却是粮道必须通畅。
蜀军烧的栈道,虽然只有十余里的长度,修复起来却绝非易事。
考虑到后勤的压力,李中易索性决定,带着近卫军回返阳平关。
这么多兵马,都集中在狭窄的山道之上,既不安全,也十分不利于后勤物资的供应。
廖山河领着人追下去了,很显然,不到天雄关前,不可能收兵了。
过了天雄关,道路依然狭窄,却都是真正的山道了,再无烧栈道之忧!
就这么着,李中易在近卫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返回了阳平关。
就有记载的战史而言,只要北边的兵马拿下了剑阁,蜀地就等于是囊中之物了。
这个是大势,哪怕孟昶再厉害,也改变不了这种战略劣势。
此时此刻的阳平关,被烧得满目疮痍,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举目望去,整个关城内,竟无几座完好的建筑。
李中易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糗,咳,这就是乱扔鸡尾酒的严重后果!
既然阳平关内是这种惨样,李中易索性决定,就在关外的平原上扎营。
出关的路上,李中易竟然没看见一个流民,他心里不由有些奇怪,就派人去打听了一番。
原来,阳平关起火之后,绝大部分居民都跟在蜀军的后头,逃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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