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哒滴哒……”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嘹亮的起床号声,便将李中易从睡梦中惊醒。
吃罢早膳之后,大部队按照提前制订好的行军计划,陆续开拔上路,浩浩荡荡的朝着南边,翻山越岭而去。
骁勇营走在全军的最前面,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同时解决掉蜀军的哨探,是他们的重任。
李中易手里拄着一根手削的木拐杖,走在大军的中间,他的四周除了带刀侍卫之外,便是近卫军甲营的将士们。
众所周知,近卫军甲营的将士,入内则为带刀侍卫,出外则至少是一营之指挥,称得上是嫡系中的嫡系,前途可谓是一片似锦。
从镇北堡到许亭寨,大约相距两百余里地,由于是在山区,整个大军的行军速度,每日顶多也就是五十里了。
在李中易的军用沙盘上,许亭寨的基本布局,有着清晰的轮廓。
根据驻军的常识,周长仅仅两里多点的许亭寨,充其量只能驻军二千人左右。毕竟,寨内还需要囤积蜀军所需的粮草和军器。
“咱们三千人,许亭寨的蜀军两千人,有把握必胜么?”
途中休息的时候,李中易把张三正及随军参议们,叫到了身旁,并提出了问题。
张三正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抬头笑道:“明攻肯定是下策。如果是借助于火炮,趁夜偷袭,微臣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李中易点了点头,许亭寨的北部,地势极其险要,寨门之前顶多容得下五人并排冲锋。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隘。
骁勇营指挥刘文昌见李中易的视线挪到了他的身上,便拱手道:“皇上,以微臣之见,蜀军失了镇北堡之后,首尾不能相顾,必定已经胆寒。咱们不如趁势分兵,由微臣领精锐敢战之士,夜袭许亭寨……”
刘文昌和张三正都赞同夜袭,李中易同样支持夜袭,毕竟,汉军如今最缺的是时间。
只是,李中易考虑的是,迅速拿下许亭寨之后,掉头向东,就可以沿着巴水、涪江东下,从上游掐断林仁肇那数万水师的后勤补给。
如果是转而向西,则可以威逼成都,趁势夺取川中平原的风水宝地。
更重要的是,一旦顺利的拿下了许亭寨之后,最靠北的昌宁寨,其陷落也就指日可待了。
“好,刘文昌,朕给你一千兵马,外加五门火炮,务必在十日内拿下许亭寨。”
经过仔细的盘算,李中易断然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快拿下许亭寨。
刘文昌闻言大喜,若是顺利的完成任务,拿下了许亭寨,那简直就是奇功一件。
张三正暗觉惋惜,如果是他领兵去攻许亭寨,又有五门火炮相助,大功劳还跑得掉么?
只可惜,张三正已经是近卫军都指挥使,确保李中易的绝对安全是他的天然职责,比打一场胜仗,何止重要十倍?
李中易的脾气,心腹臣子们哪个不知?只要是他下定了决心的事儿,九牛拉不回!
刘文昌得令之后,马上点齐了骁勇营的兵马,外加近卫军乙营的支援兵力,一往无前的杀向了许亭寨。
等刘文昌走后,李中易招手叫来张三正,吩咐道:“你领着丙营和丁营的一千人,跟在刘文昌的后头,务必不能掉队太远。”
张三正显得很犹豫,李中易很明白他的担忧,便笑道:“有高长之在侧,朕无忧矣。”
高长之,就是高强,长之是他的表字。高强也是出自于河池乡军的旧部,原为近卫军甲营指挥使,现任近卫军副都指挥使兼亲牙侍卫营指挥使。
张三正心里明白,许亭寨一役,关系重大,绝对不容有失。而且,高强是个心思异常之细密的家伙,平时办差也颇为靠谱,从未出过差池。
“微臣遵令。”张三正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索性接了军令。
只是,临分别的时候,张三正壮着胆子对李中易说:“皇上,宁可后撤百里,也切莫身陷险地。”
李中易笑了,抬手拍了拍张三正的肩,说:“放心吧,朕不傻。”
等张三正带兵去追赶刘文昌之后,李中易的身边,也就剩下了近卫军甲营和亲牙侍卫营的一千四百余兵马。
近卫军甲营,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营,全营官兵总数超过了一千一百人。
至于亲牙侍卫营,一般情况下,在编的带刀侍卫也有三百余人。
“高强,你说说看,咱们应该继续南下许亭寨,还是干脆北上昌宁寨?”李中易叫来高强,笑眯眯的问他。
高强一听此言,就知不好,莫不是皇上想要行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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