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限田令,其二是限利令,这两项措施都极大的损害了大地主们的根本利益。
赵老太公的名下,广有良田十余万顷,每年所收的田租,占了整个赵家全部收入来源的七成以上。
由此而言,赵老太公岂能舍弃掉,已经吃到了嘴里的大块肥肉?
俗话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赵老太公是大地主中的一分子,他自然不可能认同限田令和限利令。
到了下午,赵廷隐从军中回家,赵老太公听说后,便使人去把赵廷隐叫了过去。
“大人,唤孩儿来何事?”赵廷隐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赵老太公捋着胡须说:“开封那边伐蜀之意,已经不问自明,咱们家的立场也该有个结果了。”
赵廷隐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见赵老太公动问,他便拱手道:“大人,咱们家与李中易有旧,若是投过去,长保富贵不敢说,至少性命无忧。”
赵老太公明白了,赵廷隐是想干脆投了李中易,毕竟,孟昶并不信任他们老赵家。
“你想过没有,一旦投了李中易,咱们家的万顷良田,就再也保不住了?”赵老太公逼问赵廷隐。
赵廷隐苦涩一笑,说:“总比交战后,结了大仇,要好得多吧?”
赵老太公听懂了,赵廷隐的意思是,蜀国肯定不是李中易的对手。
“照你这么说,咱们都不是李中易的对手?”赵老太公想问清楚儿子的意思,再次反问。
赵廷隐叹了口气,说:“李中易西征灭党项,东征平高丽,更重要的是,竟然北伐收复了幽蓟诸州。中原财雄势大,人丁众多,蜀地偏居一隅,恐怕不是对手啊。”
赵老太公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形势险恶,赵廷隐还没计算孟昶的昏庸无能,便已经认为蜀国不是李中易的对手。
“父亲,关键是咱们和李中易有旧。”赵廷隐不想和李中易刀兵相见,主要是想留条后路。
毕竟,当初没有赵家的出手相救,李中易父子俩只怕是早就人头落了地。
就在父子俩商议之时,忽然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夔王孟仁毅被孟昶抓起来,下了天牢。
孟昶一直忌惮孟仁毅,这在蜀国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方今强敌即将压境,孟昶却自毁长城,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
可是,让赵家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孟昶居然派兵包围了赵府,将赵老太公和赵廷隐,一起打入了天牢。
随后的几天内,凡是和李中易有过瓜葛的权贵之家,都被孟昶派兵抓入了天牢。
不得不说,孟昶这次抓人的决定,史无前例的英明神武。
类似赵老太公这种人家,尽管碍于限田令和限利令,不想束手就范。但是,毕竟有往日里的旧情在,反抗李中易的决心,并不是那么的坚定。
攘外必先安内,孟昶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毕竟,谁都可以投降李中易,并保住权位,惟独孟昶本人不行。
李煜被俘去开封城之后,竟然被李中易封了个难听死的违命侯,孟昶岂能不引以为戒?
宁死不降,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坚决不投降,却是孟昶的主张。
李中易在京兆府待了半个月后,征西将军宋云祥,被召到了城中的临时行宫。
“征西将军,陕西路兵马都总管,臣宋云祥叩见皇上。”宋云祥毕恭毕敬的拜服于李中易的脚前。
李中易含笑摆手说:“起来吧,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怪想的。”
“臣也甚是想念皇上,只是蜀孟未面,臣无颜叩拜天颜。”宋云祥站起身子,抱拳拱手,态度异常之恭顺。
李中易笑着吩咐道:“来人,赐座,上茶,上瓜果点心。”
宋云祥毕竟是方面之将,又是追随多年的老臣子,必要的优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等宋云祥坐定之后,李中易笑着问他:“都准备好了吧?”
宋云祥再次起身,恭敬的说:“回皇上的话,伐蜀的北路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单等皇上您一声令下,大军便可径直南下。”
李中易点点头,笑道:“十万大军,一分为二,距离又是几百里地,不可能齐头并进。”
宋云祥抱拳道:“皇上,臣听说,先入成都者封侯,可有此事?”
李中易一听这话,便笑了,宋云祥肯定是借此来表达,此战必胜的信心。
“士光,此值战前的关键时期,我想说的是,宁可放弃战机,也不能打大败仗,明白么?”李中易最担忧的就是将领们的贪功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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