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咱们只需要把骑兵派出去近百里,然后晚上偷袭契丹人的宿营地,必有不小的收获。”张三正的鬼主意就是多,一语道破了骑兵对抗骑兵的反制措施。
契丹人再厉害,也需要吃饭和睡觉,趁契丹人宿营的时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确是一招妙棋。
李中易欣慰的望着张三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如果契丹人有了防备,反而设下埋伏呢?”
张三正一本正经的回答说:“主上,您别忘了,您一手训练出来的特别营的勇士们,绝对不是吃素的。”
李中易笑了,笑得很开心,自从军兴于河池以来,李家军还从未中过敌人的埋伏,更没有被敌军趁夜偷袭成功的先例。
这其中,最主要的是,李中易对于斥喉工作的高度重视。
在李家军中,除了斥喉营之外,还有李中易亲自训练出来的特别营。
特别营的人数不多,仅有三百余人而已,可是,由这些人充当行军或是宿营的示警暗哨,实践证明,至今都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论临阵指挥的水平,李中易和耶律休哥顶多在伯仲之间而已。可是,若论细节的把握和掌控,李中易作出的安排,要细腻很多倍。
无论是行军,还是扎营休息,在李家军中都有完备的条令进行指导。
千里长堤,毁于蚁穴的教训,在战争史上,屡见不鲜。
李中易一向是谨慎保守的性格,宁可后撤,也不打无把握的仗,这让他带领着李家军越过了无数次的艰难险阻。
大军在永清县歇息一晚,早上时分,李中易和往常一样,端着饭碗和普通士兵一起排队盛饭。
轮到李中易的时候,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今天的伙食还不错。
除了固有的羊肉汤之外,佐餐的菜肴有两种,一个是腌萝卜条,一个是猪肉炖白菘。
李中易从伙夫手里接过菜勺,在猪肉炖白菘的大铁锅里,从上面一直翻动到最底下。
嗯,猪肉的量确实不老少,菜勺翻动之处,都可以看得见猪肉的影子。
打了饭菜之后,李中易一如既往的蹲进了士兵堆里,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的和大家闲聊。
“契丹人抄了咱们的后路,怕不怕?”李中易盯准了一个貌似憨厚老实的黑脸士兵,直接了当的问他。
“怕个鬼,有多少,杀多少!”黑脸士兵没读过书,言语难免粗鄙不堪。
“拿下了幽州后,有何打算?”李中易咽下嘴里的白菘,笑眯眯的接着问黑脸士兵。
黑脸士兵仔细的想了又想,磕磕巴巴的说:“分点地,娶个媳妇儿,生……生几个男娃儿……”
“娶媳妇儿的银钱,可够?”李中易刻意问深了一层。
黑脸士兵琢磨了好一阵子,吭哧着说:“军里吃住都不要钱,小人倒也存了几十贯钱,娶开封城里小娘子恐怕是不够的……偏远点的地方,倒也勉强可以出得起聘礼……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找您借点钱,利钱不高,可以慢慢儿的还清……”
李中易笑了,黑脸士兵的想法,属于小农社会之中,普通老百姓们最典型的朴素观念。
一言以蔽之,老婆孩子热炕头,吃饭穿暖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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