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呐,就是记性不好,忘性却很大,必须时不时的敲打一番,他们才会乖乖的听话。”李中易从怀中摸出一块信物,扔进李浩东的怀中,“勿枉勿纵,不许牵连无辜。否则的话,仔细你的皮。”
李浩东死死的盯着手里的信物,这是一方特制的小玉印,刻有几个小篆:如孤亲临,落款是:怀仁阁主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李浩东上次见着这方小印的时候,李延清还是知军法司事,他是同知。
那一次,李延清高举着小印,一次性抓了十余名勾结地主,并收受劣绅财色的军官。
这一次,如孤亲临的小印重出江湖,后勤司的人,绝对要遭殃了!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你回去把这八个字,抄一千遍!”李中易连正眼都没夹一下李浩东,轻描淡写的甩甩袍袖,径直入了后帐。
李浩东从中军大帐里出来,叫冷风猛的一吹,这才意识到,浑身上下的衣衫,竟然全湿了个透心凉!
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显然不仅仅是警告后勤司的人,更是对他李浩东的告诫!
经此一吓之后,李浩东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他在军法司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芍药见李中易的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多嘴多舌,赶紧上了茶。
李中易从怀中摸出大名鼎鼎的“小黑本”,提起炭笔,在小黑本上添了一行小字:谨防蛇鼠一窝,收纳必须制衡。
做了笔记之后,李中易怎么都看不进去公文了,索性唤来芍药,打算和她拉一拉家常话。
“不许骗我,你以前在宅内过得可好?”李中易知道芍药怕极了他,故意加重语气,逼着她说出真心话。
“爷,贱奴知道有罪,一直不敢与人有争,能忍则忍,不能忍了,还是要忍。”芍药以为李中易想算旧帐了,吓得浑身直哆嗦,却又不敢不答。
听话要听音,李中易略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掌家娘子唐蜀衣,以前就和芍药不和,别提帮她了,不狠狠的踩她几脚,已经算是心胸开阔了。
“贱奴一向不爱招惹事端,又一直躲在一旁,倒也没有人真的来踩贱奴。”很早的时候开始,芍药就是李中易身边的头等大丫环了。
说句心里话,芍药做梦都没有料到,文不能提笔参加科举,武不能拎枪上阵杀敌的窝囊废李中易,有朝一日,竟然成了天下人之主。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芍药又何苦要绞尽脑汁的去巴结李中昊那个真正的废物呢?
李中易听出芍药有所保留,不过,他完全可以理解她的谨慎。
毕竟,在老李家的后宅之中,芍药的不得宠,乃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女人若想在后宅内过得舒心和安逸,男人的撑腰,乃是必不可少的要素。
以前,守着活寡的芍药,在后院之中,别说和唐蜀衣等人相提并论了,就连一般管事,都比她威风得多。
李中易抓过芍药的小手,一边轻轻的抚摸,一边给她打气,“机会难得,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说。”
芍药一直低垂着脑袋,既没点头,也没说话,内帐的气氛随即变得有些尴尬了。
李中易很理解芍药的顾虑,他可以护得住她一时,却护不住一世。芍药还很年轻,路还很长,尤其是,她即将抚养李中易的宅外子(女),一直保持默默无闻的姿态,反而可以减少是非。
大宅门里的那点事儿,归根到底也就三个而已:继承人!
李中易打下了偌大的江山,继承人却仅有一个,可想而知,不管是折赛花,还是唐蜀衣,或是别的女人,她们的儿子接了班,那就是妥妥的皇太后。
在孝道的束缚之下,宫里只有一个女人最尊贵,那就是亲儿子当上皇帝的皇太后。
薛夫人哪怕名义上暂时还不是皇太后,可是,谁叫她的亲儿子争气呢,她虽无皇太后之名,却有皇太后之实。
逢年过节的时候,宫里的那位符太后,门前冷落车马稀,完全无人问津。
原本把符太后捧上云端的外命妇们,如今却只当不认识符太后一般,一个个哭着喊着要来拜见薛夫人。
江湖实力论,庙堂之上,更是讲究实力的集大成场所!
芍药不想得罪人,李中易也没心思逼迫她说出心里话,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聊着无聊的事儿。
竹娘提着刀绕着内外帐转了一圈,回来一看,榻上的帐幔已经放下。
她马上意识到,已经连续多日以来,芍药已经侍寝了不下十回,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其貌不扬的芍药,究竟有什么吸引男人的地方呢?
竹娘做梦都没有料到,李中易不仅偷了先帝的宠妃,更把那女人的肚子搞大了,需要芍药帮着打掩护。
皇帝不差饿兵,李中易自然要对勇于奉献的芍药,好生的慰劳慰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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