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中途撤了,李中易没有丝毫的惊讶,他和老魏同志,原本就是松散的表面联盟罢了。
既无实质性的盟约,又没有私下的重要利益交换,李中易怎么可能要求魏仁浦冒着巨大的风险,出面替他挡灾呢?
这就好比是,普京手下的俄罗斯,与红色中国的微妙关系一样。
既拉且防,半信半疑,惟恐对方中途抛弃了自己,这才是小白兔和老毛子之间,真实关系的写照。
事到临头,李中易反而显得异常淡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范质瞥了眼李中易,他发现,这位李参政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异常从容。
“咳……”范质暗暗摇头,众意不可违,他也无能为力,在轻咳一声,他正欲表态。
突然,大殿之上,传来一阵扒心扒肺的剧烈咳嗽声。
众人的目光投注过去,却赫然发现,太子柴宗训面色涨得发紫,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椅子的扶上,一阵狂喘,咳得很厉害。
“六哥儿,你怎么了?”小符贵妃芳心大乱,厉声喝道,“还不快传御医?”
内侍和宫女们,唬得面色发青,嘴唇发乌,大家赶紧一拥而上,合力抬起柴宗训,就去了后殿。
有机灵鬼,早早的撒开两腿,一路狂奔,冲向尚药局,要找御医来瞧病。
李谷恨恨的望着李中易,眼看着大功就要告成。就等范质敲钉子,做出定论了。
只可惜。柴宗训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糟糕透了。平白搅了一场好局!
李中易缓缓的松了口气,他虽然有表白自己的好办法,终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毒招,能不用还是尽量别用。
范质面无表情的盯着李中易,看了好一会儿,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令在场的众人。全都一头雾水,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杨炯就在现场的话,他一定会替范质感觉到异常惋惜,恩相隐姓埋名忍多时,利箭已经出匣,气势已经完全铺陈妥当,却是人算不如天算,徒呼奈何?
李中易如果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范质顺势而为,暗中设下的政治陷阱。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
范质,你好,你很好。不愧是五代时期,除了冯道之外。最厉害的宰相。
柴宗训突然发病,彻底的搅黄了范质的图谋。明眼人也都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李中易医术通神,柴宗训一日不长大成人,身体一日不康健,满朝的文武重臣,谁都撼动不了李中易的地位!
“无咎老弟,太子殿下的病体,绝非那些个庸医可治,只能仰赖你的妙手回春之术了!”范质走到李中易的身旁,忽然展颜笑了,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李中易微微一笑,拱着手说:“某家责无旁贷!”
范质抬手轻轻的掸了掸大袖,淡淡的说:“那就有劳李参政了。”
李中易凝神想了想,从容不迫的说:“还需要尚药局那边的密切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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