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沈重言才觉得自己还活着。看见大爷疼的煞白的脸,嘴里不停的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刘妈妈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执意让门口的小厮去请郎中。
“奶娘…!”
沈重言忍着剧痛,有气无力的叫着刘妈妈。
刚才他不让请郎中,是嫌丢人。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还被揍成这样。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哪有面目见人。
“大爷,我求您了,可不能在忍着了!忍着,可不是好法子。脸面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刘妈妈真管不了那么多了,沈重言是她养大的,沈重言的一言一行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大爷要不是忍到了极限,脸色不会变得那样骇人,所以她才不顾一切的让人去请郎中。
“好吧!”已经忍到极限的沈重言,终于肯放下面子,同意奶娘的做法。
不请郎中,是不行了,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昨天被叶家兄弟俩一顿暴揍,他身子好多地方都疼着呢!可是那些痛处都在衣裳下面,这又不是啥光彩的事儿,他也不好意思给人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忍着。
今天又挨了一顿藤条,他勉勉强强可以挺着。谁知道杨姨娘,好死不死的扑上来,她那一头小肥猪的重量,不管不顾的扑过来,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想想都怕,那种冲击过来的重量,他真的无法承受,五脏六腑都被碾压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那一刻的恐惧,他不想在尝试第二次。
没办法,实在是太疼了,他只好妥协,听从刘妈妈的安排,去请郎中。
郎中来的很快,诊断的结果,有点儿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藤条鞭挞出来的伤势虽然恐怖,但是尚无大碍,抹上上好的外伤药,养些日子就没问题了。
可是,沈大爷身上的内伤比较严重,容不得忽视。要不然,恐怕会落下病根。
“哪来的内伤?”刘妈妈不解的问。就在沈重言考虑,要不要把叶家兄弟揍他的情形,说给奶娘听。
郎中捏着胡须,不悦的说道:“病人的内伤是被压出来的,难道你们不知道?”
众人听郎中说完,目光齐刷刷的转到杨姨娘身上。
“你,你们都看我干啥!”杨姨娘根本就不会承认,罪魁祸首是她,打死都不能承认。她又没干啥,只是不知道表哥被揍的有点严重,扑了表哥一下,这有啥大不了的。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些人真是少见多怪。
众人的目光,让郎中有些奇怪,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杨姨娘。
看完之后,免不了浮想联翩:这位姨奶奶,难道和那位大爷刚刚交锋完毕?大爷一生气,呼了她一顿大嘴巴子?这位姨奶奶也不甘示弱,一屁股坐在了这位大爷的身上?看看这位姨奶奶的体积,这个想法可以成立。
可是大宅院的事情,哪是他一个郎中能够参与的。自行脑补一下画面,偷偷的乐一下,已经是最大限了。在主家面前,还得表现出来一副医者仁心。
唉!谁都不容易!
想到这里,郎中赶紧的拉回思绪。斟酌一下,才让跟来的药童,把沈大爷身上的药汁全部清洗掉,再重新涂上外伤药。
美其名曰:“大爷身上用的外伤药极好,可是姨奶奶无意中给扑了,就怕感染伤处。所以必须在清理一遍伤处,再重新用药。要不然,万一伤处被感染了,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没办法,沈重言硬着头皮答应了。
可是这一折腾,沈重言死的心都有。要不是顾及脸面,他真想大声的叫喊出来。
趴在炕沿上,咬着牙,心里把杨姨娘骂了个一百遍。心说:那么大的人了,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故意的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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