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门(4)
我大声地喊过去:“娘,我起来啦,马上就好。”
我只是怕木木进来,看到我脸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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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桌上,今天全家人都吃专为我生辰做的长寿面,干娘打进鸡蛋去和面,擀面杖擀得薄薄的,快刀切成细细的面条,劲道,清香。
干娘为我们盛好了面,自己还仍是忙前忙后地收拾。祖父坐在那儿,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袋锅,“巧妮儿哦,十二岁了,可是大姑娘了,以后更要有些姑娘家的样子,”咳咳……
我只是嗯嗯地应着,低头用手中的竹筷去扒拉碗中的面条。碗底下,干娘给我卧了两个荷包蛋在那里。我把那一层薄薄的蛋白剥下来,把圆滚滚的蛋黄夹到木木碗里去。
干娘瞪了我一眼,又开始唠唠叨叨地说开来,小妮儿老这样嘴刁得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摸着,一根根的肋骨都数得清,全身上下都没有一星星的肉……
我只是嘿嘿地冲着木木笑。反正我不爱吃的东西,蛋黄、肥肉、鱼头、鸭脖子……都可以往木木碗里塞,蛮横,不讲理。总有那个人在你身边,替你吃所有你不爱吃的东西。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地过下去。流水一样地,一生也就过去了。
干娘把做姑娘时绣花的花样,荷花儿、牡丹、蝴蝶、鸳鸯……从箱底翻出来,并五色的丝线,一起拿给我,一边又絮絮叨叨地说开来,“巧妮儿哦,我出阁的时候啊,嫁衣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缝起来的。姑娘家就该好好地学点针线女工,要不以后要是摊着个恶婆婆,可就有小丫头受的喽……”
我一边亟亟地往门外跑,一边接住干娘的话头,“那我以后找你做婆婆就好喽”。
干娘拍着膝头笑起来,“这个憨丫头哦,怎么一点都不知害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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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慢慢地弥漫开来。晚上,亟亟地吃罢饭,我和木木钻到后花园中的葫芦架下去。干娘说,七夕之夜,是鹊桥上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躲在人间的葫芦藤下,悄悄地,竖起耳朵来听,便可帖两个小情人的私语。
木木坐在大青石板上,我也坐下来,倚在他身上。木木指给我看那条横亘在天幕之上的苍苍茫茫的银河。那满天清凌凌的星子,一滴一滴的,真像是落了一地的眼泪。
“哥,牛郎星是哪个?”
“喏,那个一颗大星星,两边挑着两颗小星星的。”
“哥,那个织女儿又在哪儿?”
“小猪,看到河对面那个梭子喽?是织女在织布呢。”
“哥,那个牛郎怎么不蹚水过去找她?要是我,我早就脱掉鞋子踩着河水过去了。”
“天河是王母娘娘拿一根金钗划下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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