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了初中高中,并不能一直在一起的,所以越到后头两个人走得越远,最后就仅仅是保持着联系的朋友而已了。在我们这个不大的小城里,三子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几乎没有谁不认识他,但大家也没有对他保留有过高的关注,有些人也并没有那么想记住他,也许只是因为他的样子的特殊,便也无心地把他的样子放在了心中。
小城里的事像一首普通的乡村小调,没有大的起伏,每个人都过得风平浪静的,却又能把平静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在一个小院里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家,亲得像一家人,一起经历着人生的生老病死酸甜苦辣,自己不算还替人操心。
我大了一点,院子里的老婆婆便开始操心我的婚事。
城里的孩子结婚早,从小一起玩耍的孩子,有几个稍大的,都被父母硬拽着去见了媳妇,或者就缝件大红衣裳穿在身上,往别人家一推,这辈子该大人操心的事就算这样完了,以后就靠着他们自己去走下半生的路了。看着比我们大的孩子没结婚的越来越少,我们也知道不久就该我们了。心中既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担忧的是不知道怎么和别个不同的人去生活一辈子;好奇的是,这个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长得乖不乖,人好不好,若人很好,那想来也是件不错的事。
我17岁那年被父母拽着去见了新娘子,是面店老板的女儿,父母很满意这门婚事,姑娘家家底厚实,特别是父亲有着一些北方人的习惯,爱吃面,因此这门亲事真是对了他的胃口。我看着姑娘家挺好看的,想想别的人都结婚了,自己也不能一直拖着,也就答应了,倒是那面店姑娘处处透露着矜持,听说哭垢回,被她爹爹打了几回,也就不吵了。
我18岁那年结了婚,从此不再上学,留在家里一心向父亲学自家的手艺,父亲是个糕点师傅,这也是他和面店老板私交不错的重要原因,由于从小父亲就有意无意地教着我,因此我上手也不过是半年的光景。这之后父亲就洗手不干了,从他那日复一日站着的柜台旁撤了下来,开始和其他老头一起一大早就拿着个茶壶去公园听书,我就取代了父亲,站在那柜台旁招呼着来来往往的熟人。由于面店老板家没有儿子,我也就同时接手了他家的生意,因此这城里的面食生意基本上都被我们家揽下来了。
肆
城里是很少有人来的,因此来的外人,再平凡也能让人不忘,我尤其记得那年从外地来的那个女人,在这个城里的边角处开了个发廊。这在这城里是很平常的事,本来也不足为奇,这城里什么生意基本都是独此一家,因此只要有想来做生意的外地人一来我们这里,必定是心花怒放,定然马上着手在这个地方开自己的店。以前来过卖服装的,卖米的,但他们无一不是坚持不了多久就撤走,因为在这个小地方,有谁好意思在买了几十年东西的熟人眼皮底下去买别人家的东西呢。而且即使想买,也要看敢不敢,自己都要先想想那外地才来的货郎卖的东西的质量,分量有没有自己买了几十年的商家好、足。
来的人是个年轻妹子,叫阿芳,听口音像是从四川一带过来的,她穿一身新潮的服装,上身穿着肩膀垫得老高的衣服,下身穿着紧身的健美丝裤配一双漆皮黑高跟鞋,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的焦点。而且嘶光自己的派头新潮,还把自己的理发店弄得与众不同,她那里不叫理发店,叫美发沙龙,并且在自己店门口安了个黑白相间的柱子,还会转,那线条即使只看几眼也会让你找不到方向,她平时就学英姨坐在店门前,只是放的是一些吵人的歌曲,成天嗑瓜子,把那老高的高跟鞋搭在腿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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