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三科科长余铎去了重庆,武汉的司法工作由孙良群代理。”
“孙良群是个死脑筋,司法上呢,还是很有一套的,不过好出风头,不懂变通,急起来连戴先生都要顶撞,一根筋。他过去一直没有实权,现在代替老余管理三科,一上任就处分了不少的人,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
……
“魏科长,你怎么来了。”
第三科副科长孙良群一看魏大铭来了,赶紧批完了手上的文件,让部下出去,给魏大铭倒了茶:“你魏科长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老孙,你我认识那么多年,各自秉性脾气都了解,我也不和你绕弯弯了。”魏大铭接过茶说道:
“那个人要来上海了。”
“哪个人?”
“上海那个。”
“到底谁啊?”
“就是你过去总念叨要收拾他的人。”
“孟绍原?”
一看到魏大铭点了点头,孙良群一拍桌子:“好啊,他到底还是来武汉了。此人目无法纪,目无家法,生活腐化,道德堕落,不经请示,擅杀同僚,结党营私,蝇营狗苟……”
魏大铭听的瞠目结舌。
他算是孙良群不多的朋友之一,过去,孙良群不得志的时候,一说起司法,就要说到孟绍原这个人。
他总说孟绍原是军统里的害群之马,不杀此人,不足以整顿家法,不足以平民愤。有的时候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
可他一直没权。
好容易代理了科长职务,有了权了,一有空念叨起来,就是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个叫孟绍原的家伙!
为此,魏大铭也不知道劝了他多少次。
“什么是司法,公正!”孙良群说起话来速度很快,根本不容别人插嘴:“我不光在组织内部负责司法实行,也负责家法执行。任何人,不管他的权利有多大,地位有多高,决不能凌驾于司法之上,孟绍原如是,哪怕是戴处长也如是!”
魏大铭可真被吓了一跳了。
余铎在去重庆之前,向戴笠推荐了孙良群代理自己在武汉的工作,戴笠本来是不愿意的。
不过一来这是余铎推荐的,二来孙良群也算是军统的老资格了,这么多年来任劳任怨,当是给他一次机会吧。
谁想到孙良群一朝权在手,那是真正的谁的面子都不给啊。
上个月,行动科副科长,暂时代理孟绍原科长职位的王南星,行动时候征用了一辆轿车被撞毁了,车主财大气粗,表示不追究了,可被孙良群知道后,立刻小题大做。
他立刻指控王南星破坏民财等等罪名。
戴笠说了几句,这在军统行动中是常有的事情,可孙良群就是不依不饶,弄到戴笠都很下不来台。
他是余铎推荐的人,而且动不动就说大道理,也没错,总不能因此和他翻脸?
弄到后来,王南星自己掏了腰包赔偿,才算把这件事摆平了。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孟绍原是行动科的科长,因为他一直在上海工作,所以才由王南星代行科长之职。
孙良群这是在杀鸡给猴看,摆着要孟绍原难堪啊。
“老孙,别激动,别激动。”魏大铭赶紧劝说了几句:“别忘记,孟绍原可是戴先生眼前的红人,你动他,总要掂量掂量的。”
“那又怎么样?古有铮臣,难道现在就没有了吗?”孙良群脖子一直:“我孙良群忠心耿耿为党国做事,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怕什么?更何况,我听说了,戴处长两次都想杀了孟绍原,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戴处长一样看不惯他!”
“老孙,你糊涂啊!”魏大铭哭笑不得:“戴处长那两次要杀他……”
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一个电话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一接通电话,孙良群听了一会,放下电话:“紧急会议,让我们各科科长、副科长十分钟内到办公室开会。”
……
“戴先生,您怎么来甲板上了,这里风大。”
“没事,待着闷了,上来转转。”戴笠朝前面看了看:“快到武汉了吧?”
“快了。”孟绍原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个来小时就到了,武汉方面应该已经接到消息,正在准备迎接我们吧。”
“一路有惊无险,你安排的很好。”
戴笠赞许了几句:“对了,有件小事要告诉你,三科科长余铎现在在重庆,武汉的工作呢,暂时由副科长孙良群负责。这个人吧,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特别好面子,他特别崇拜明朝的忠臣海瑞,处处把自己当成当代海瑞看待,对你呢,似乎也有一些意见。”
当代海瑞?还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
孟绍原笑了一下说道:“我在上海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好像脾气挺大的,谁的面子都不给,还顶撞过您?”
“是啊?”戴笠摇了摇头:“书生意气,我看他办事还算尽心尽责,又是余铎推荐的人,也就没和他多计较,这次万一到了武汉有什么事,你稍稍让着他点也就是了。”
“是,绍原明白,只要他不骑到绍原头上拉屎撒尿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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