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客氏彻底坐蜡了。
提出请辞的是她自己,人家皇帝同意了,你总不能赖着不走吧。
欲哭无泪的客氏,只好留恋地看了看自己居住多年的宫殿,开始收拾行装。
当客氏被崇祯撵走的消息传来,魏忠贤是真的急了。
他这些年能这么顺当,就是因为客氏在宫里给他照应。如今客氏折了,等于他就此断了一臂。
到了这时,魏忠贤也反应了过来。
他被崇祯忽悠了。
那个年少的皇帝,根本就不是心性纯良之辈。
也许在入宫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他。
一想到危在旦夕,魏忠贤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当然不想坐以待毙,自然就要想办法对抗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他的手里没有兵权。
本来厂卫是听命于他的。
可东厂在腾骧四卫作乱的时候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过了这么久也没有重建起来。
锦衣卫虽然威风,但是却管不到皇宫里面。
如今皇宫的禁卫已经被御马监接手,曹化淳那个家伙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对他自然是百般防备。
可如果没有兵权的话,那崇祯杀他就跟杀只鸡一样。
魏忠贤总算是知道崔呈秀的宝贵了,连忙派了涂文辅去联络。
希望崔呈秀能够看清楚形势,知道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能够和他抛弃前嫌,和衷共济,度过难关。
崔呈秀可是兵部尚书,手握天下兵权。有他相助,魏忠贤才有对抗的本钱。
然而当涂文辅赶到崔府的时候,正好撞见锦衣卫冲入了崔府,连带崔呈秀在内,阖府上下一个都没有跑掉。
惊慌失措的涂文辅打听过后才知道,崔呈秀涉嫌贪污的事发了。
崇祯亲自下令,将崔呈秀下狱审问。
其实是看到时机成熟,崇祯开始剪除魏忠贤的羽翼了。
没有了崔呈秀这个兵部尚书的帮衬,魏忠贤就真的变成了没毛的凤凰。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够对抗崇祯的办法。
而这个时候,崇祯的旨意却来了。
无他,命令魏忠贤去为天启守灵。等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随同崇祯一起去为天启下葬。
古代皇帝驾崩,自然有亲近的奴婢、官员为其守灵,这是祖制。
魏忠贤作为天启最为宠信的太监,为天启守灵,显然是恰如其分的。
可魏忠贤和阉党众人十分清楚,这个守灵十分的危险。
因为天启的灵柩是停在皇宫里的。
此时皇宫内外,早已被崇祯掌控。出入的宫禁在曹化淳手中,一旦入了宫,那就等于是羊入了虎口。
而且到时内外隔绝,魏忠贤就跟外面的徒子徒孙断了联系了。
“说说啊,都说说啊,咱家该怎么办啊?”
魏忠贤急的满嘴都是泡,一个劲地催促着大家伙拿出办法来。
乌云压顶城欲摧,阉党众人都感觉到了末日的降临,各人的心思也都不同。
有的惊惧,有的犹疑,有的动摇,还有的侥幸。
唯独许显纯是最忠诚的一个。
他看了看左右,见都是亲信,干脆一咬牙,发挥了狠人的特色。
“干爹,事已至此,那狗皇帝显然是要致我们于死地。既然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们也就别客气了。”
涂文辅唉声叹气。
“就算是要你死我活,咱们也得有本钱啊。如今皇帝身边护卫重重,咱们出入皇宫都千难万难,哪有什么手段啊?”
许显纯却早已计划好了。
“孩儿记得,当初干爹可是往那狗皇帝身边派了卧底的。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咱们干脆启动卧底,弄死那狗皇帝。只要狗皇帝一死,咱们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魏忠贤挠着眉头。
“那些探子派去的时候尚短,恐怕很难接近皇帝的身边,很难成事啊。”
“干爹,您忘了一个人吗?”
许显纯眼睛绽放着危险的光芒,提醒了魏忠贤的疏漏。
魏忠贤错愕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猛地拍着自己的大腿。
“哎呀,咱家怎么就忘了他了?对了,这个小子深得皇帝的信任,据说每日都陪在皇帝的身边。”
许显纯蠢蠢欲动。
“干爹如果允许的话,孩儿这就去给他传话,让他找机会干掉皇帝。他是咱们的探子,把柄在咱们手中,不敢不从。”
魏忠贤却犹疑起来。
“你有把握吗?”
许显纯急不可耐。
“干爹,这都什么时候了?让王公公出面,把那小子约出来。到时候咱们这么多人压阵,吓也能吓住他了。”
眼瞅着拖延不起了,生死就在一念之间,魏忠贤干脆一咬牙。
“那你们仔细着,如果那小子不听话,就别让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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