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人家也是无奈啊。辛辛苦苦赚的银子,没有任何好处,当然不愿意拿出来了。”
天启气哼哼地骂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管他们要银子,他们竟然敢不给,这便是欺君之罪!”
魏忠贤则早已被那巨额的财富给冲昏了头脑,赶紧怂恿道:“皇爷,要奴婢说,就该再往东南派遣税监和锦衣卫。这些刁民私藏财富,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奴婢保证挖地三尺,也帮皇爷把这些银子挖出来。”
孰料天启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嘴里喝骂不休。
“你这老狗给朕闭嘴,天下大事,就是坏在你们这些狗奴才身上。你……你给朕滚出去!”
魏忠贤唬的脸色煞白,抖如筛糠,再也不敢多嘴,连忙倒退着爬了出去。
一路退到了殿外,天启的喝骂声已然听不清楚了,他才勉强控制住心底的恐惧。
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天启第一次如此骂他。
以往天启对他都是敬重有加,言听计从。
可是现在,魏忠贤感受到了一股远比这小冰河时代还要刺骨的寒意。
乾清宫内,信王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暴怒不已的天启。
可是天启的心思,却很难走出来。
“老五,你说,之前朕用了那么多的办法都不能让东南的那些人掏出银子来。这一次他们为何如此痛快呢?一千三百万两啊,能干多少事呢?”
眼瞅着殿内没有了外人,信王也开始推心置腹起来。
“皇兄,说到底,还是利益啊。之前朝廷让人家掏钱,可是却给不了人家好处,人家自然不愿意。可是如今不同了,朝廷马上要放开海禁,允许他们往海外卖货物,这能够为他们赚取数之不尽的财富。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前景,所以他们才会舍得掏钱。他们很清楚,大明的水师厉害了,他们在海外的生意和安全才有保证。”
天启静静地听着,最后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哎,朕糊涂啊,从前搞错了啊。幸好你聪明,看的比较透彻。要不然的话,咱们的大明,恐怕真的就没救了。”
信王诚惶诚恐。
“皇兄,千万不要这么说。如果没有您的支持,这一切都做不到啊。”
天启拍拍他的胳膊,再次看向他的目光,已然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老五,你不要担心。你做的很好,好的让朕终于放心了。大明列祖列宗保佑,皇家终于出了你这么一个明白人。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大胆去做。朕在背后全力支持你,开海通商势在必行。”
信王热血沸腾,热泪滚滚。
他很清楚,天启给予的信任,不光光只是开海通商这一件事,还包括了权力的赋予。
之前的信王,虽然得以监国,可是却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如今终于明白了天启的心意,信王陡然感觉,自己的面前一片光明。
很快地,朝廷即将开海通商的风声就传遍了朝野,引起了连绵不绝的热议。
各方的反应,也各种各样。赞同的,反对的,全都甚嚣尘上。
光凭着朝野的物议,似乎反对的声音更大。
毕竟大明闭关锁国都两百多年了,朝廷上下也都习惯了这种状态。贸然开海,大家伙都不懂其中的道道。
为了避免丢人,还是继续维持老样子好了。
不少因循守旧的人,因此而信心十足,准备在大朝会上一展身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样违背祖制的情况发生。
可谁想到,五日后的大朝会上,没等反对者们群起而攻呢,赞同开海通商的声音就占据了朝堂百分之八十以上。
皇帝、监国、内阁、各部、司礼监包括绝大部分御史等,全都纷纷站出来赞同开海通商。
这一幕,着实吓坏了不少不明所以的人。
因为没有人见识过,朝堂上下一致的样子。
晋党的几个代表人物站出来痛声疾呼,强调祖制的重要性,结果遭到了东南系的强烈反驳。
最终,凭借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开海通商一事在朝会上获得了通过。
晋党众人失魂落魄,猛然发现这个大明变得让他们陌生了。
信王却无暇去管因循守旧者的落魄,而是立刻与司礼监、内阁进行了紧急磋商。
最终,由司礼监秉笔太监刘若愚、礼部尚书李思诚、鸿胪寺卿李卓为首的大明外交使团南下,前往南京,准备与西洋各国正式建交。
与此同时,送到南京还有任命魏国公徐弘基为东海舰队司令的圣旨。
经过有明历代打击而逐渐边缘化的勋臣,终于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消息传出,大明各家勋贵全都振奋不已,也想要找一个复出的机会。
魏国公府邸的门槛,更是被南京的勋贵们踏破了。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所有的勋贵们,更是大肆颂扬信王的贤德,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因为开海通商和重新启用勋贵一事,信王渐渐开始吸引了一大部分人的认可和效忠,能够发挥的影响力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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