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李永贞是晚辈,又是好不容易从罪囚的状态挣脱出来。对待魏忠贤,那真是如同儿子一般的孝敬。
现在自己这个最重要的臂膀折了,这绝对是魏忠贤不可承受的损失。
心痛之余,魏忠贤便想要为李永贞求情。
可是一抬头,对上天启面沉似水的脸色,魏忠贤心里咯噔一声,老老实实地沉默了下去。
他已经察觉到,这一次的腾骧四卫哗变一事,让天启对自己产生了不满。
之所以没有怪罪他,那是在照顾他的面子而已。
如果他不知进退还想要捞李永贞的话,那么说不得就会弄一个好大的没脸。
他们这种人,权势、威望全都来自于皇帝的宠信。
要是天启对他冷脸了,就会对外界传出不好的信号,今后他的地位可就不牢固了。
虽然损失了一个李永贞很痛,但相比起来,魏忠贤肯定要保住自己才行。
于是他就只能沉默着,看着侍卫冲进来,拖着李永贞一路远去。
处置了李永贞,天启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感觉到气喘吁吁,冷汗横流,头昏眼花,几欲昏厥。
看来这副身体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强行忍耐着恶心的感觉,天启嘶哑着嗓子开口,却是对信王说的。
“老五,朕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这一次你处置的不错,朕也就放心了。今后江山社稷,你要多多承担才是。”
信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臣弟自幼失怙,孤苦伶仃。若不是皇兄垂怜抚育,几不能活。臣弟别无所求,惟愿皇兄龙体康泰,则万事顺遂。江山社稷,实不是臣弟羸弱之躯所能承担。”
说来说去只一个意思,那就是不想监国。
在皇帝还活着的时候行监国之举,通常下场都不太好。
前有霍光,后有多尔衮,结局都十分凄凉。
所以信王说出此言,众人也都十分理解。
天启更是唏嘘不已,热泪盈眶之余,却拍着他的肩膀,开始交心。
“老五啊,如今就剩下咱们兄弟二人了。朕要是连你都信不过,那还奢求什么?这江山社稷,不光是朕的。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将来无颜面见列祖列宗的,你也逃不过啊。朕很清醒,知道朕的身体是不行了。你要还是推辞,我大明该怎么办呢?”
信王只是泪流不止。
“臣弟年幼无知,胆战心惊之余,惟觉慌乱。如今魏公公和内阁诸位大贤俱在,自然可保江山社稷无忧。只待皇兄龙体康泰,自然可澄清一宇,江山万代。”
旁边的魏忠贤和一众党羽,听到这话,不免心境一松。
这一次信王稍微出手,就把众人无可奈何的兵乱消弭。这份能力,真是让他们忌惮非常。
要是信王监国成为常态,他们还怎么操弄权柄,继续作威作福?
可朝中的人,毕竟不全是阉党的。
李国便站了出来,恳切而激昂地道:“殿下,如今我大明风雨飘摇,多灾多难,正需要有人站出来,安定乾坤,让我等臣僚、万民拥有主心骨,共抗时艰。陛下胸怀万里,虚怀若谷,正乃是千古难有的明君。臣无惧风言讥谗,惟愿殿下以大局为重,不辜负陛下的厚望,秉政监国!”
这位内阁当中排名末位的阁老,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从不发声,也不冒尖。
这一次却慷慨直言,无惧个人荣辱安危,力请信王监国。
而听到李国的陈词,天启最为激动,拍着大腿道:“着啊,李阁老所言,正乃是至理名言。蛇无头不行,更何况我大明亿兆万民?老五,朕意已决,你听旨吧!”
看到这一幕,魏忠贤和其党羽全都傻眼了。
不是阉党的人也被震撼的不轻,再次看向李国的目光也和以往不同。
这个老好人阁老,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了。
波云诡谲的朝堂,到底谁是谁的人?
反正有了李国的衬托,天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交接权力了。
信王监国一事,已经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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