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东林党手中的神器是什么呢?
不是民心大义,也不是当权执政,更不是文宣教化,而是海量一般的财富。
这个任何时代都无往而不利的神器,只要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才能够在这个历史的十字路口彻底地拯救中华民族,使其能够及时地搭上历史的快车,不会再重现前世那个落后就要挨打的困局。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东林党。
明朝的皇帝不行,清朝的皇帝也不行。
不论这个皇帝是姓朱,还是姓爱新觉罗。也不管他们是汉人,还是满人,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封建专制的皇帝,就是封建专制的皇帝。
即使明朝延续到了1840年,也同样避免不了鸦片战争。
只有推动资本的力量发展,取得这个国家的主导权,进而让新思想、新技术、新阶级发展壮大,才能够从根本上去改变这一切。
而要让东林党深刻地明白这一点,最好的东西,莫过于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了。
于是,这个静夜,孟南贞便坐在昏黄烛光的窗前,默默地书写着这部对历史产生了深刻影响的鸿篇巨著。
他不担心东林党的人看不懂,或者觉得其中的文字粗鄙而弃之若履。
瑰宝始终都是瑰宝,东林党里的精英很多,本身又跟东南的商绅集团关系匪浅,肯定能够明白其中的价值的。
不过到底是毛笔写字,速度不快。
夜已经很深了,可孟南贞还没有写出多少。
烛光攒动,着实累人,让他不免有些疲乏。
他甩了甩手中的笔,正准备要继续呢,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对。神经紧绷的同时,豁然转身,结果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不知何时,信王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此时正拿着他先前写的稿子,看的出神。
孟南贞转身的动静,也惊醒了信王。
他便放下手中的纸,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想不到,你一个小太监,竟然还有这样的大才。”
孟南贞起身行礼后,才道:“夜已经深了,殿下还没有休息?”
信王随手把稿纸放下,唏嘘道:“睡不着啊,特别是听了你白天说的话,孤的脑子都乱哄哄的。”
孟南贞嘴一咧,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信王已经坐了下来,指着孟南贞写的东西,道:“你写的这些,通篇都是钱财和利益,这可与圣人的微言大义相悖,如何能够教化世人?”
这么一会儿功夫,孟南贞已经打量了周围的情形。
房间内,除了他和信王之外,就只有王承恩一个人远远地站着,似乎事不关己。
也就是说,在这里说些私密而露骨的话,是不要紧的。
如是想着,他也不紧张了。
“殿下恕罪。依小的看来,孔圣人的话教导如何做人还行,至于做事嘛……”
信王可也是个饱读诗书的,立马不高兴起来。
“混账,数千年来,没有孔圣人的教诲,如何有我汉家的现在?”
要是一般的奴仆,被信王如此训斥,早就噤若寒蝉了。但孟南贞却并不是很怕他,这也让信王感觉很特别。
就在他目光灼灼地注视下,孟南贞摸了摸鼻子,回击的话却无比的尖刻。
“所以就在孔圣人的教导下,强汉变成了飞烟,盛唐化作了黄土?两宋任人欺辱,大明风雨飘摇?朝堂多少士大夫,都是受孔圣人教导的。既然孔圣人的教导是至理名言,为何他的徒子徒孙把偌大的一个大明弄的这么内外交困?”
“你……”
论起辩证之道,信王显然不是孟南贞的对手。气愤之下,他甚至差点说出杀人的话来。
可偏偏孟南贞那辛辣至极的话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竟然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普天之下尽是孔孟子弟,你出此妄言,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而且圣人的微言大义,岂容你贬低的一文不值?”
听他这么说,孟南贞却松了一口气。
还行,这个信王还不是无可救药。
最起码在这个青春期叛逆的年龄,正好还有着独立的思考能力。
“殿下,孔夫子的学说不是不好,但却不能包治百病。孔孟之道,对于人礼伦常的树立、社会关系的塑造方面,有着极大的帮助和功绩。但是治国、理政、平天下,依靠孔孟之道的话,就是荒谬至极了。当年孔夫子带着门徒周游列国,到处去兜售自己的学说,结果您看哪个诸侯买他的帐了?后来鲁国倒是启用孔夫子执政过一段时间,可成绩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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