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至于什么时候醒来也要看奇迹了”。
陆山民眉头皱了一下,“有这么严重”?
中年女医生扶了扶眼镜,淡淡道:“人体失血三分之一就会很危险,失血二分之一大部分人就活不过来了,她之前失血超过了三分之二,我从医这么多年,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这样的人还能活下来,你说严重不严重”?“而且她还受了其它很严重的伤,肩胛骨断裂,腹部撕裂、脾脏出血、肾脏出血······”
陆山民听得头皮发麻,脸色发白。
看着全身插着各种管子和仪器的海东青,心里阵阵发疼。
医生检查完后,对陆山民说道:“长久躺着身上会长褥疮,肌肉也会坏死,你要时常替她按摩肌肉、翻身,还有,多陪她说说话有助于她醒过来,听明白了吗”?
陆山民点了点头,“医生,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疗设备,花多少钱都可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可以”。
中年女医生有些诧异的看着陆山民,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小伙子不错,这些年我见过不少把老婆打进医院,扔进下水道,推下山的,但肯不惜一切代价救的倒是挺少”。
“他不是我老婆”。
中年女医生笑了笑,“女朋友更难得”。
“她··”
医生拍了拍陆山民的肩膀,“放心吧,就凭你这份难得的情谊,我也会竭尽全力去救她”。说着看了眼海东青,“真是好命啊”。
医生走后,陆山民坐在海东青床前,心疼难捱,之前抱着海东青一路狂奔,根本没注意到她竟然伤得如此严重。
陆山民掀开海东青脚上的被子,双手放在她的小腿上,一边缓缓的释放内气,一边轻轻的按摩。
入手柔软,心里却是格外的疼痛。相识五六年,这是陆山民第一次为海东青感到心痛。
陆山民一边按摩着海东青的腿部肌肉,一边思索着该说些什么话,他这才发现,相识这么多年,两人说过的话并不多。
“说什么呢”?陆山民看着海东青,缓缓道:“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起吧”。
陆山民想了想,缓缓说道:“第一次出场,你就特别的拉风。一辆豪华的轿车开进灰尘漫天的工地,一袭黑色的风衣在一群农民工中走过,自带的王霸之气立刻在工地上蔓延开来”。
“工地上的建筑工人都是些农村出来的农民工,哪里见过你这种女人,所有的人都带着仰望目光看着你”。
“这些仰望着你的人中就有我”。
陆山民从小腿按摩到大腿,手停了下来。
“先说好,不是我趁人之危占你便宜,你刚才也听见了,是医生让我给你按摩”。
陆山民自嘲的笑了笑,“你估计也听不见吧”。
“刚才说到哪里了”?
“哦,说到在工地上见到你。”
“一辆装满砂石的重型货车正往工地里面开,一个农民工的女儿突然跑了出来,女孩儿只有四五岁,被地上的一枚白色鹅卵石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死神的到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看货车就要从小女孩儿身上碾压过去,一道黑影闪过,在货车即将撞上小女孩儿的瞬间,险之又险的救下了小女孩儿”。
“而你的额头也撞在了石料上,鲜血淋漓”。
“我在工地上摘了些风轮菜,嚼碎之后敷在你的伤口上”。
陆山民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画面,微微笑了笑,“你可真是霸道啊,我给你处理伤口,你还威胁我说要要我的命,还说我是装好人”。
“那个时候的我才刚从山里出来几个月,是真不明白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会生气”。
“我也是过了很久之后才想明白,你这样霸气侧漏的女人,哪能忍受一个脏兮兮农民工口水沾在你的额头上,你那个时候能忍住没有暴打我一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想想,你其实也挺温柔的”。
陆山民没敢继续往大腿上面按,跳过重要部位开始按海东青的手。
这双手十指修长、白皙,入手丝滑,给人一种柔软无骨、温润丝滑的感觉。内家养气,本就有驻容养颜的作用,海东青的这双手是陆山民摸过最舒服的手。
“你的手看起来很好看,摸起来手感也好,又嫩又滑又软”。
陆山民下意识揉了揉这只柔软光滑的手,有些心虚,看着海东青的脸庞,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再次申明,真不是我想占你的便宜,我要是不给你揉一揉,医生说身上会长褥疮”。
见海东青丝毫没有反应,陆山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从没想过后来还会与你有交集。也从来没想过我们会以那样一种方式相识。”
陆山民的双手从海东青的手掌向上,开始按摩她的手腕。“你太霸道了,管天管地,连弟弟的跟谁谈恋爱也要管。害得阮玉退了学,害得她差点流落风尘。当时我是真的无法理解你凭什么干涉别人的人生,但是现在想来,其实也挺能理解的,毕竟海东来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不敢赌,而且他那个时候又那么的幼稚,你担心他被骗,你能忍受他一天换一个女朋友,但你无法忍受他轻易对一个女孩儿动真情,更别说阮玉当时只是一个在酒吧上班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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