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民走出房间的时候天已渐黑。
大厅里灯火通明,中年男人已安排人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见陆山民走进大厅,中年男人讪笑着赶紧拉开椅子。
“大哥,请用餐”。
陆山民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他呢”?
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侧,“那位大哥说要去外边逛逛,吩咐不用等他回来吃饭”。
陆山民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淡淡道:“坐下吧”。
中年男人楞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有资格和您一起吃饭”。
陆山民顺手拉开身旁的椅子,“生只占一张床,死只占方寸地,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坐在了陆山民身旁。“多谢大哥赐座”。
陆山民笑了笑,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人,别人鸠占鹊巢了,他不但没有骨气反抗,反而甘当一条哈巴狗。
“这是你的家”。
“我的家就是大哥的家”。中年男人讪笑着倒上酒,双手举起酒杯过顶。“大哥,这一杯是我向您赔罪的,大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陆山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中年男人见陆山民喝了酒,大喜过望,他本以为三番两次为难,对方一定会记恨自己,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
中年男人一口干掉杯中酒,“大哥的心胸比宁城的雪山还要广阔”。
陆山民一边吃菜一边淡淡道:“别一口一个大哥,你的年龄比我大,听着刺耳”。
“能者为大,你自然是我大哥”。
陆山民没有再干涉中年男人的坚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殷切的给陆山民斟满酒,回答道:“小的叫徐宪章,您叫我小徐就可以了”。
陆山民缓缓道:“我有个问题问你”。
中年男人立马坐直身子,“大哥您问”。
陆山民停下筷子,直直的看着徐宪章的眼睛,“他是怎么驯服你的”?
中年男人楞了一下,一脸诧异的看着陆山民。“大哥,我一直有个疑问,他不是叫你表妹夫吗,我看他对你也挺好,但我怎么总觉得你俩的关系不太好。而且,您好像不是太了解他一样”。
陆山民淡淡道:“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中年男人不敢再问,说道:“宁城这种小地方,都是些熟面孔,那天他到我手下的酒吧喝酒,我手下发现他是个外地人,又见他穿着一件货真价实的狐裘,一看就是有钱人,就立刻通知了我”。
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瞟陆山民,见陆山民神色有些不悦,赶紧解释道:“其实干我们这行也不容易,兄弟们都有一家老小要养,他们大多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手艺,宁城不比大都市,我那几家娱乐场所生意并不好,正当的收益根本没法养活大家,眼看要过年了,就想弄点钱给大家发过年钱”。
陆山民继续吃着菜,说道:“说正事”。
“是,是”。中年男人连连点头,继续说道:“我到了酒吧之后就把他请进了包间,直接了当的想讹他一笔钱”。“我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他一口答应给我一百万”。
说道这里徐宪章叹了口气,“他当时答应得那么干脆,其实我就该有所警觉才对。但是我是穷疯了,眼看就要发过年钱,之前一帮兄弟被您打伤之后医药费又花了我一大笔,所以我就没想那么多”。
徐宪章接着说道:“我和兄弟们兴奋的等着他打电话转账,哪知道他一个电话过后,不到十分钟警察就来了”。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徐宪章,“你们长期和警察打交道,不至于这样就对他五体投地吧”。
徐宪章脸色苍白的说道:“当然不是,来的人不止警察,还有市政府的一二把手,还有武警,浩浩荡荡一群人,把包房塞了个满满当当”。
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徐宪章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一群人宁城的大人物进来之后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一个劲儿的给他赔礼道歉,那恭敬的样子就像··就像我对您一样。这样的场面我哪里见过啊,当时想死的心都有,心想这下完了,彻底完了。手下的场子铁定要被清理了,自己铁定要在牢里过年了”。
陆山民心里的疑惑消散开来,以纳兰家的势力和人脉,京城认识的官员多如牛毛,随便让一个官员打个电话到宁城,一个小小的地级市都得毕恭毕敬。
敲诈勒索本不是大案子,但直接惊动了天京,对宁城的这帮大佬都是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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