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集体逃跑,集体地抛弃了男人。在离渝都几百里外的山崖上,建立了一个女人山寨。女人入伙这里有一条必须遵守的条件:彻底忘掉男人,从身体到心灵都从属于自己。
女人们开初是欢天喜地的。她们可以自由自在、可以头不梳、脸不洗,衣衫也用不着整齐。尤其奇怪的是,住山崖上,女人特别爱放屁,有些人的屁很响,打起来像惊雷。好在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女人嗅到别人的屁都笑一笑。山寨到处都充满女人的屁味。
女人已忘掉自己是女人了。
有一个女人一直试图掩盖自己的屁。她克制,以最大的毅力。她的克制让所有的女人都害怕,她们看出她是多么在乎自己的女人身份。可没想到,有一天她憋不住了,放出一个屁来,震动了整座山,她成了“屁王”。
那个时候女人们还不知叫这个无名的山寨什么才好?这个地方让她们有点发怵了,心里空旷。这里到底不像一个归属。她们开始想男人了,怀想起自己的父亲或儿子,就是不敢想丈夫。她们是,千人可妻的,没有资格想丈夫。但有时管不住身体时,也禁不住把男人当丈夫想了。丈夫是多温暖的称呼啊,叫起来像是在叫魂儿。丈夫也就像是灵魂活泛时不断旋舞着手——是一种灵魂之舞。灵魂垂下双臂时,她们便成了行尸走肉……
想念痛彻心扉。太难受的时候,她们就觉得该把男人雕刻出来,或于石壁,或于山崖……而男人是个什么模样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玩意儿,历历在目,如皇天在上。
一锤一锤地雕,像是在心尖尖上雕。雕的过程,也在释放对男人的饥渴。第一个把男根雕刻出来的是那个“屁王”。她双手血肉模糊,见到自己的作品像见着了鬼,哭,嚎叫。挣扎着站起身,对姐妹们说:不要再雕了,我们又在创造自己的敌人。就做自己的男人吧,雌雄同体。我们也会活下去的。但没有谁听她的,或,谁都听不见了。每个女人都匍匐于地无比虔诚、无比专注、无比深情地雕刻着男根的每一丝细节:一根比一根粗壮、一根比一根栩栩如生。没有人抬起头来看她一眼,连同她的哭与嚎叫都没人关注。匍匐于地的女人只顾着去爱自己创造的作品,疯狂地崇拜,如皇天在上。“屁王”绝望了,她纵身一跳,从此有了“舍身崖”。而女人们占山为王却四处刻着男根图腾的山寨,被人称作了“男根山”。
小说稀里糊涂便画上了句号,奕华却为此差点虚脱。《男根山》出版后曾有评论家严厉批评其结尾的糟糕:“看得出作者在关键之处尚欠功力。”评论家说。对此,奕华承认,自己不但尚欠功力,连力气也不够了。像生下了一群孩子却无力抚养的母亲,她不知拿这些男根山上失去男人的女人命运怎么办好?是让她们重返男人世界,还是就这样千古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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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写小说的过程却令奕华始料不及的,也像在雕刻男根,意淫。有几次写着写着,与自己笔下的男人缠绵,竟达到了,比真正与男人荷枪实弹地干更心旌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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