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丹巴(6)
难道,男人的胸膛便是女人的巢穴?那,女人的什么地方才是男人的巢穴呢?这时的奕华还不懂。后来才懂:女人更渴望男人的上半身,由形而上才能转为形而下。而男人从来向往的都是女人的下半身。下半身是他们永远的巢穴。所以,男人与女人,由于始点与终点的不同,只会是半路朋友,一世仇敌。却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亘古伴旅侣。
奕华却在冲动的边缘退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在瞬间浇灭奔涌在身体里的那种东西。那可是些奇怪而又无耻的东西啊,不但在身体里激荡,甚至像猛兽一样在撞击身体的大门,哐当哐当,一次比一次猛烈,要扑将出来。奕华已听到身体中藏着的那个兽在叫,生平第一次。她怕,怕了,不知身体里为何养着这么个东西?她不知所措,所以,退却。她把自己牢牢钉死在篝火边,坐在那里,当一个看客。她必须这样囚禁自己的身体和狂乱的心。这样,才能管住自己舞蹈的冲动,想扑进那些男人怀抱的冲动,想大吼大叫、赤脚、甚至赤身在这开满梨花的山野里奔跑的冲动。
但奕华不过是坐在篝火旁的看客,表面上看去她是那样安静,极不正常的安静,甚至他们考察队的人一个个都加入到跳锅庄的队伍里,她也摆摆手,不参加,任何人拉都不行。央金看在眼里,很明了地说:别拉她,没用的。奕华与央金目光对视了一下,她知道央金看透了自己,甚至比自己更清楚。
奕华又一次发现自己的可怕——那个一动不动坐着的人很可怕啊,她表里不一,人格分裂。关键,她竟可以驮驾驭自己,。
奕华不敢再去看男人,去看女人。看女人时才发现,这里的女人也在看她,但眼神带着敌意。
她得承认,这里的女人太美了,是上帝的宠儿。她们的美给人以强烈的感官刺激,如同你走着一马平川的路,猛然就见到面前耸立着的高峰上悬挂着的瀑布。瀑布之水没头没脑向你灌过来,你无以回避和拒绝——这是一种具有悬念和危险的美,一种你必须互动和承受的美。
一队女人跳了过来,她们在狂野的锅庄中竟保持着典雅端庄,犹如宫廷中的风格,昂着头,撩动长裙时候无比矜持和骄傲。奕华甚至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撩裙时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像出巡的皇后要让闲杂人员闪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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