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许多年没我这个女儿的消息了。他年事已高,队伍的实权已被蒋介石的一个人实际掌握着,不过应了个虚职。听说拘了他的女儿,父亲一拍桌子吼:“烧火烧到我上官家了嗦。”面子挂不住了——越是被闲置越要斗气,便找了川军的人给相关方面通关系。川军体系里是很讲袍哥义气那一套的,愿帮忙。父亲出钱,他们也乐得跑腿……而关我的人审来审去也没审出个名堂来,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收了父亲的大价钱,让他副官代我写了“悔过书”,登了报,把人放了。
这一切,组织都不知道,胥和十爸儿也联系不上,后来才知他们去了东北解放区。我只好呆在南亘山小时候的奶妈家里养病,带着两个女儿。也试图找组织。很难。没有可靠的人介绍,组织谁敢接触你?
到了49年夏,老父亲带着太太和姐姐妹妹几十口人去了香港,却不带我走,他恨死了胥,说这个共党把他唯一的儿子也共去了,让我呆在渝都找到他的儿子。也不给我什么钱,说,就是要饿死胥的崽子。姐姐妹妹也不能给,谁给,他就不带谁走。
我从没想过要走,我要等着胥。这么屈辱和痛苦地活下来,就是还想见他一面。哪怕见一面就死。
我却无以为生。那已是兵荒马乱的动荡时期,找一份教书的职业已很难,又找不到组织,谁也帮不了我。幸好奶妈的儿子是南亘山一个川戏班子的班主,我读女师时曾是他们的票友,就说不嫌弃的话去他那儿混口饭吃吧。只好去,人到了没饭吃的地步了,唱戏总比讨口强,何况还有两个女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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