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笑,冷下了脸色:“不敢?朕倒是觉得,你胆子大很,什么都敢呢?”
安淑媛以为景帝是提到了刚才那自愿折寿十年事儿。
语气认真:“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敬爱皇上心,渴望天下太平心却与寻常人无异。”
景帝看她这般,笑是厉害。
倒是个拎不清。
连个脸色都看不出来,竟是也出来装腔作势。
又想她这般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勾引与他,景帝心里为厌恶。
想初时与腊月荷池,那才是真偶遇,她灵动,娇俏,又有一丝动人魅惑。
如今再看这安淑媛,处处透漏着算计。
说这番话,当他是傻子不成?
“安淑媛。”
小脸儿抬起,眼中含着希翼。
景帝心里冷笑,倒是一个将野心写眼里人。
“太后是朕敬重母亲。”
安淑媛是高兴,以为自己走对了这一步。
直直盯着她:“朕不会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利用她。”
此言一出,安淑媛终是明白了景帝不喜,连忙磕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利用太后。真只是成心祭拜,那话是句句发自肺腑,绝无一丝谎话。求皇上明鉴——”
景帝低□子,捏着她下巴。
左右端详。
“说起来,你竟是不如你姐姐半分。你以为安修仪如此刻薄朕为何还会留她至今?安修仪虽然嘴上无德,且惯于惹是生非。可她倒是个有眼力见儿。她知道,什么东西是朕底线。你进宫也一年了。你何曾见过她安修仪真害过哪个人?齐妃垮了,德妃垮了,贤妃也垮了。可是她仍旧是宫里过得好好,那是因为她美貌如么?你错了,那是因为她识时务。”
将她一把放开。
安淑媛瘫那里。
“朕今日告诉你这些,不过是让你知道。这宫里,玩这些小把戏,注定是没有好下场。朕也不是一个脑袋空空草包。来喜,既然安淑媛觉得宫里生活不适合她,将她贬斥回家。看安大人和安修仪份儿上,朕也不做过多处罚了。让她滚。”
说罢,拂袖而去。
来喜看着不知计划为何失败安淑媛,心里叹了一声。
这宫里女子各个都是人精,怎么就有这样草包美人。
如此做作又浅显演戏,主子怎会看不出。
倒是真真儿侮辱起他们智商来。
安淑媛听闻景帝要将她贬斥回家,哭喊起来,不断求饶。
景帝不喜,回头只淡淡一句便是让她闭上了嘴。
“再让朕听见她声音,便是将人毒哑。”
景帝自是说到做到之辈。
安淑媛紧紧捂住了嘴,怕颤抖。
来喜办事麻利,既然景帝如是说,便是连回宫都没有让,直接将这安淑媛安二小姐弄出了宫。
他只遵皇上旨意,旁一概不管。
不出半日功夫,这宫里竟是已经传遍。
朝露殿。
安修仪听闻自家妹妹已经被送出宫,许久没有动。
之后便是冷笑。
宫女七巧站一旁,问道:“主子,二小姐被送出了宫,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修仪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冷笑:“怎么办?不怎么办。活该!如今这样被送出了宫,看父亲和那个女人还能为她找一个什么样好人家。本宫也要看着,谁人敢要这皇上斥责无得女子。”
七巧眉宇间也流露出一丝笑意,不过随即提醒道:“可主子,这般老爷会不会……?”
话未全说出口,不过安修仪自然是知晓她要说什么。
“父亲,怕是假以时日,父亲也自身难保。你看这后宫妃嫔,莫不是与家族息息相关,皇上今日如此不留情面,必然是对父亲也不喜。”
景帝其实说对,这安修仪虽然不是什么伶俐之辈,言语间也颇为让人厌烦。但是大事上,倒是能看清楚。
七巧忧心:“如若皇上对老爷不喜,咱们宫里日子,会不会也愈发难过?”
安修仪浑不意。
摆了摆手:“即便是皇上对父亲极为重视,也未必会对本宫多好。你看着那傅家,可不就是个明晃晃例子么?先前时候本宫许多事情没有看明白。才蹉跎了这么多年,如今这样,也未尝不好。皇后一人椒房专宠,我们便是老老实实,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倒是父亲,这么多年了,也该他们受些报应了。”
安修仪说话间有着几分愤恨,想来也是有许多家族秘辛其中。
七巧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不过却也是点头赞成自家主子话。
“主子说得对。可老爷终究是您父亲啊——”
安修仪攥紧了拳头,那长长指甲深深陷了皮肤里。
“父亲又如何,他害死母亲,贪慕权势时候可曾想过我。那个女人待我不好,他可曾有一丝关怀?如若不是我进了宫,且有几分能力,他岂会理我?本宫也已隐忍多年,如今本宫就要看着,看着安家一步步走向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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