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人要害死我,当汽车撞倒我以后,司机只要向后倒一下,再从我身上轧过去,不就完了吗?当时我己失去知觉了。”
“噢?这就涉及到陆森先生了。”
史德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
“陆森先生是那次车祸的见征人,”田春达耐心地解释,“我在关于车祸的报道中看到了他的名字。昨天你离开我办公室后,我找了陆森一趟。”
史德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顺便说一下,陆森先生是个皮货商,那些裘皮华丽极了,如果你打算为女朋友买件裘皮大衣,我可以给你打折扣。言归正传,星期二晚上,也就是出车祸的那天晚上,陆森从他嫂子工作的办公楼里走出来,他哥哥陆泰——一个推销员——得了流感,他是去送药的。他嫂子下班后顺便把药带回家给他哥哥服用。”
史德听得有点不耐烦了,但他极力克制自己。
“陆森先生放下药之后,就走出大楼,正巧看见那辆高级轿车向你撞去。事情就是这样,当然,那时他不知是你。”
史德连连点头。
“从陆森所在的角度看,汽车好像在滑行。你被车撞倒后,他便急忙跑过去,看是否能帮你什么忙。那辆轿车向后倒了一下,正要从你身上轧过,司机看见了陆森先生,于是就像蝙蝠出窝那样逃之夭夭了。”
史德咽了口唾沫。“假如没有陆森先生挺身过问的话……”
“是啊,”田春达深沉地说,“那我们就不可能见面了。这帮家伙不是在做儿戏,而是要对你下毒手呢,医生!”
史德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不知道谁有杀我的动机。”
田春达考虑了一会儿。“你和你的病人沈汉和罗琳之间有什么秘密吗,只有你们三人知道的秘密。”
史德摇摇头。“我唯一的秘密就是保密的病人档案,但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大开杀戒。我的病人中既没有外国间谍,也没有在逃的罪犯。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家庭妇女、专业人员、银行职员——一群有心理毛病的人。他们的那种毛病自己是无法改正的。”
田春达坦然地望着他。“你敢肯定没窝藏凶手吗?”
史德口气坚决地说:“绝对没有。我昨天也许还不敢这样说。对你实说吧,昨天我还以为自己得了妄想症,而你是在哄骗我。”
田春达笑了笑。“我也曾有过这种考虑。”他说。“你和我电话相约以后,我对你作了一番调查,拜防了几位医生朋友,看来你还很有名望。”
那么现在刑警是不是应该采取什么行动了?挖出幕后操纵者。”
田春达用带有几分吃惊的目光看着他。“你这样认为吗?目前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对吗,医生?”
事实也是如此。
田春达又说,“不过,我们已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大大缩小了范围。”
田春达坐在那儿,凝视着天花板。最后他摇了摇头,“家属。”他叹了口气说道。
“家属?”
“医生,你说你非常了解你的病人,我相信你的话。你说他们不可能干这种事,我只好同意,因为‘蜂窝’是你的,你就是‘蜂蜜’的保管员嘛!”他倚靠在沙发背上,“但是,请告诉我,你接收病人时,要见他们的家属吗?”
“不!有时家属根本就不知道病人在接受心理分析治疗。”
田春达仰靠在沙发上,感到很满意。“既然如此,可就有戏了。”他说。
史德看着他,“你认为是病人的家庭成员要杀害我?”
“有这种可能。”
“他们和病人一样,无缘无故不会害我。和病人相比,家属更与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
田春达吃力地站直了身子。“有的事是你万万想不到的,医生。先给我开列一张近四五周内接待的病人的名单好吗?”
史德犹豫了一下,最后说:“不行!”
“因为医生对病人保密的承诺吗?现在是该灵活一点的时候了,你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认为你的思路不对。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和我的病人及其家属都毫不相干。即使他们家中有精神病患者,在精神分析中也能觉察出来。”他摇了摇头。“对不起,田春达先生,我一定要保护我的病人。”
“不过你得为我干点事。”田春达说。
“干什么呢?”
“将上个月你与病人的谈话录音带全部拿出来,逐个仔细听一遍。这次不要像医生那样,而要像侦探那样去听,去捕捉可疑的蛛丝马迹。”
“包在我身上,分内之事,理应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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