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转悠?”
“我一直开到郊区。”
“哪儿吃的晚饭?”向海洋问。
“没吃晚饭,不饿。”
“这么说来,没有人看见你?”
史德略加思索。“我想没人看见我。”
“也许你在什么地方停车加了油?”安义提醒。
“没有,我没有停车加油。你们问这些干什么?今晚我到过哪里与你们有什么相干?沈汉是今天上午遇害的。”
“下午你离开诊所后,返回去过吗?”向海洋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问这个什么意思?”
“有人闯进了你的诊所。”
“岂有此理?谁干的?”
“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向海洋说。“我们请你到诊所走一趟,好好查一查,是不是丢了什么东两。”
“当然可以。”史德随口应道。“谁报的案?”
“值夜班的。”安义说。“诊所里有没有贵重物品?现金?药物?毒品?”
“有一些现金,没有毒品,没有值得偷的东西。真叫人莫名其妙。”
“是呀,叫人摸不着头脑,”向海洋说,“咱们走一趟。”
史德推想:警方总不能怀疑我自己破门而入吧。
大楼入口处附近停着一辆没有标记的警车。三人坐进车里,直奔诊所,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到了诊所楼,他们乘电梯上十五层,沿走廊到诊所。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他朝向海洋点点头,闪在一边。史德伸手掏钥匙。
“门没有锁。”安义说,顺手把门推开,让史德走在前面。
接待室乱糟糟的,抽屉全部打开,敞着大口,文件、纸张撒了满地。史德气得说不出话,这无异于人身侵犯。
“医生,你认为人家在找寻什么东西?”向海洋问道。
“不知道。”史德走进里屋,向海洋紧跟在后。
这里,两张茶几四脚朝天,地板上横着一盏砸坏了的台灯,地毯浸透了鲜血。
远处角落里趴着罗琳的尸体,赤身裸体,双手用钢琴弦反绑在背后,脸部、胸部、大腿之间洒了镪水。右手手指折断了,脸部被钝器猛击过,肿得鼓鼓的,烂糟糟的。一条手帕叠了好几层塞在她嘴里。
当史德凝视尸体的时候,两名警员盯着他,注意他的表情和反应。
“你脸色很难看,”安义说,“坐下吧。”
史德摇摇头,深深吸了几口气。“谁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愤怒得声音都颤抖了。
“正等着你给我们解这个谜呢。”向海洋说。
史德抬眼看他。“不会有人加害于罗琳,她从没有害过人呀。”
向海洋说:“你说没有人想害沈汉,可是有人给他背部扎了一刀;你又说没有人想害罗琳,可是有人把镪水洒在她身上,活活把她折磨死。”他的声音和调门变得刺耳难听了。“嗐,你却在这儿一个劲儿说什么没人会害他们。这个女子替你干了四年,你本人又是心理分析专家,难道能说你对她一点不了解吗?或是对她漠不关心吗?”
“当然不能这么说,”史德绷紧着脸,显得有点尴尬,“她有男朋友,而且快要结婚了。”
“她的男朋友李克,我们已找他谈过了。”
“他绝对不会干这种勾当;他是个正派的小伙子,真心诚意地爱罗琳。”
“你最后见到罗琳是什么时候?”安义问。
“我已对你们说过了。我去见沈汉妻子,临走前关照罗琳收拾一下就关诊所。”他的声音有些异样,好像什么东西梗阻在喉咙;他强压感情,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还有没有其他预约病人?”
“没有。”
“据你看这案子会不会是个杀人狂干的?”安义问。
“准是杀人狂干的,不过,即使杀人狂也一定有动机。”
“本人也是这个看法。”向海洋说。
史德朝罗琳尸体方向望去。仿佛看到一个被遗弃的布娃娃,破破烂烂,容貌全毁。“你们打算让她这样躺着到几时?”他怒气冲冲地责问。
“待会儿就收尸,”安义答话,“法医和刑警人员已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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