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送走了毕警长一行人,孟晓春决定与岛上的当事人单独谈一谈,单独谈与正式询问往往会有不同的效果。这是尽刑警的责任,也是出了大事以后的人之常情。
卢连成坐在卧室里,圆圆的眼睛看着杜美君的遗物,默然无语。
“卢先生,请你节哀。”孟晓春轻声对他说。
卢连成看看孟晓春说:“真是人生如梦,一个活生生的人,说去就去了。”
“卢先生,请恕我冒昧,问你一句可能唐突的话。”
“你问吧。”
“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是怎样的?情深意切,还是……”
卢连成沉默片刻,说:“我们夫妻间的感情谈不上情深意切。我经常在外跑生意,她也经常出外演出,我们分多聚少。为了你更多了解情况,以利破案,我今天就多说几句吧。常言道:‘安分守己。’就是说,人要在世上安身立命,就要安分守己,也只有安分才能守己。可杜美君不是个安分的人,她常异想天开,行为乖张。她在外面有很多风言风语,也难免传到我的耳里。”
“那你为什么不劝劝她呢。”
“我经常在外,鞭长莫及。在者,我也管不住她。她任性、娇纵惯了,一向我行我素,是不会听人劝的。”卢连成看看孟晓春又说:“我常年在外,寂寞难耐,也难免有些风韵之事,就更不好管她了。我们夫妻各行其事呀。”他扫视室内杜美君的遗物叹口气说:“不过,我们毕竟夫妻十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感情也还是有的。这一天来,我心里不好受呀。”
沉默片刻,卢连成又说:“不瞒你说,我隐隐有种预感,杜美君早晚可能出什么事。安分才能守已,不安分就不能守已,就守不住自己。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出事,事又出得这么大,这么惨。这一天来我脑海里总晃动着两张脸,一张是她如花似玉的脸,一张是她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脸。这两张脸一晃过,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我希望她在天堂里能恢复本来面貌。”卢连成沉重地低下头。
“卢先生,还有一个比较唐突的问题。”
“你问吧,我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你和夫人有白天做-爱的习惯么?”
“没有。近些年我们晚间做-爱都越来越少了,怎么还会在白天?在这里做客就更不会了。”
其实孟晓春也觉得卢连成作案可能性不大,但为了破案,还是要问的。侦察案件是任何一个细节也不能放过的。
“卢先生,你看过《香江晚报》么?”孟晓春总觉着那张报纸有些蹊跷,杜美君为什么要珍藏三年前那张小报?自己看一眼她为什么反映那样强烈?不过她没有把这一情况告诉毕警长,因为她还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想自己先调查一下。
“《香江晚报》?是张小报吧?我没订过,也没买过,但听说过。”
卢连成又说:“提到报纸,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请你不要把我家里的事向新闻界讲,我还要做生意,还要同社会各界交往,名声还是重要的。”
“这请你放心,我们侦查有一条准则,替当事人保密。”
“看来请你来是请对了。”
“可我没保护好你妻子,我心里很内疚。”
“我说过,这不怨你,你不要自责了。”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对杜明远以后有什么考虑?”
“我会继续抚养他,直到他能独立做事。”
“先生是个大度的人,我先替明远谢谢你。”
“我的收入养这么个孩子没什么问题,我也要替美君尽责任么。”
张吉人在阳台上纳凉,看到孟晓春他笑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为什么?”
“你是个刑警,总要不断调查吧。”
“我找你不是为了调查,只不过想随便谈谈。”
“随你怎么说,请坐。”张吉人指指身边的一张摇椅,又吩咐仆人送两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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