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长说:
“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
朱延北瞧大事已成,他站了起来,很诚恳地说:
“张科长,这估价单你仔细多看看,有些价钱我们还可以让点步。今天晚上请你便饭,希望你赏我一个面子。”
张科长不同意:
“用不着,旅馆的伙食比我们局里的小灶还好。”
朱延北弯下腰去,说:
“这是我对张科长的一点小意思,我们虽是初次见面,可是很谈的来,以后还希望张科长多多栽培。”
“晚饭一定不吃了,我晚上还有事。”
“别客气,”朱延北走到门口对张科长拱拱手,说,“我晚上过来候你。”
朱延北走到楼梯口那儿,刚才和他一同到张科长房间去的茶房追了上来,问他张科长那双布鞋哪能办。张科长昨天穿了拖鞋到浴室里去洗澡,夏福趁此机会量了他的鞋子大小和衣服长短,立即从外面买了黑皮鞋和灰色哔叽人民装来。在他今天睡午觉的辰光,让茶房送了进去,特地把布鞋子拿出来。刚才朱延北顺嘴那么一说,茶房不知道怎样处理是好了。朱延北要茶房真的给他洗一洗,今天不要给他,等他催两三次以后再送去。如果他不提,就不必给他了。
张科长关起门来,又仔细看了一下估价单,想起这许多款子叫夏福拿走,有点不妥。朱延北虽然说得那么好听,他究竟是商人啊,何况他们从前也不认识。这次夏福从旅馆打听出他来沪的消息,一直把他接到福佑药房来,情况没摸清楚,就把款子交出去,未免有点太冒失,应该自己存到银行去。他把茶房叫进来,问清了福佑药房的电话号码,当时打电话过去,告诉夏福,他要这笔款子用,不必存了,请他马上送过来。
夏福得到电话,急忙跑去问朱延北怎办。朱延北仿佛早想好了主意,旋即答道:
“你告诉他:款子已经派人存到银行里去了,要钱用,请他晚上告诉我。我去对付他。”
夏福刚跨出经理室,朱经理又加了一句:
“你打完了电话就回来,你把这款子,”朱经理指着沙发旁边的张科长的皮箱说,“送到信通银行去,存在福佑药房的户头里。”
数日后,王立对朱经理说:“经理,张科长又催了,他叫我们快点把药配齐,他等着回去。”
“晓得了。”朱经理有点不耐烦。
“他还说,再不配齐,他就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这吓不住谁。”
“这不好吧,”王立劝说,“收了人家货款,哪能好不配货呢?”
朱延北给问得无话可说,他转过口气来说:
“当然要配货,不要一个劲屁股后头追……”
“也难怪张科长,他等了半个多月了。”王立一想起这事,就很惭愧。
那天晚上,朱延北和夏福一道请张科长吃饭,朱延北首先提出来问要款子派啥用场。张科长事先没想好题目,一时没答上来,只说是放在手边方便些。朱延北劝他还是存在银行里稳妥,要多少福佑派人随时送过来。张科长不好再说,暂时存在那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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