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怕老太太家里不放心,再来也十分明白管青不愉快理由,便催促大家上轿回家。
逸发原想再往前去,也许还可以遇到华姑娘,可只是刚才管青和菊香的一阵取笑,把他愿意再留下一会的勇气,扫得净尽,看看天也就不敢说话,忍着一肚皮的不高兴,随着大家坐上轿子回来了。
一连几天鹅毛大雪,天气十分寒冷。
逸发偷偷地问了玉屏,知道华姑娘还是不曾回家,几番想独个儿再上一趟西湖,偏是老太太总是不依,一定要他等到天晴再说。
可是这几天来,管姑娘都好像是生气似的,和他生分了许多。
逸发几度要向她口中再查探一些华姑娘的身世,她总是淡淡地给他一千个不晓得。
聪明的逸发,心里也就有几分明白了,可是他想,女儿家的心肠,真有这一般狭窄,到底这是哪里来的醋劲儿?
本来逸发并不是好脾气的人,他想着,便也不肯再去将就管青了。
家里只有菊香最捉狭,也最机灵,这几天她看着管青和逸发的神情,便暗中告诉了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听了,便急得什么似的,问菊香他俩到底闹的什么意见?菊香又是笑着不答。
老太太糊里糊涂,在这天晚上把管青和逸发,都喊到屋里来,开口便问管青道:“好宝贝,你为着那一桩事和你表哥生气哪?”
管青冷笑道:“姨妈!这问的可奇怪,我是什么样人,敢和吴少爷生气?”说着,便要往外面跑。
老太太紧紧地把她拉住,回头又问逸发道:“你们两人到底闹什么?说出来待我老婆婆替你们调解调解吧。”
逸发笑道:“这就真把我搞糊涂了,我何曾和妹妹有什么意见来着?除非妹妹有讨厌我的地方,我是绝不敢得罪她的。”
老太太叹口气道:“你们两人说话彼此带着锋芒,这是何苦来呢?逸发,你念着你妹妹年纪轻,凡事得让她一点,过去的别提了,今天起可不许再生气啦。”
菊香站在一边,笑道:“这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表弟,你就委曲点陪个礼儿罢。”
老太太道:“这样好,好孩子看在我的面上,多委曲了。”
逸发笑道:“姑妈,您说您要我怎样的陪礼法我总依您。不过我现在还糊涂着呢。”
菊香笑笑:“不,你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你并不糊涂,论理做哥哥的就该体贴妹妹,谁教你当着芍药面前赞牡丹,活该有你的苦头吃。算是减轻了你的处分,你就作个长揖请罪吧!”
说着,过去一拉逸发,逸发真的向着管青兜头作了一揖。
管青急急把头埋在老太太胸前,嗤的一声笑了。
菊香拍着两手,笑吟吟道:“一笑倾人心,从今一和两好,相敬如宾。”
管青听了,跃起来便奔向菊香。
菊香迅速藏到逸发背后去。管姑娘来得凶,一个滑溜撞上逸发,逸发两臂一张,接个正着。
这一下羞得管姑娘一张脸红如山茶,挣扎着伸腿要踢菊香。
逸发情不自禁,两手叉-住管青的腰,轻轻的把她举个过头,高高的旋了一旋,吓得管姑娘,嘤然哀叫,闭紧眼皮,手足乱舞,逸发舒徐的把她送到老太太怀中放下。
管姑娘撒娇撒痴地抱住老太太,嚷道:“姨妈,您打表哥!他帮着嫂嫂欺负我!”
老太太紧紧的把她揽着笑道:“好宝贝,不要再闹了,我有办法,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教他们凑份子替你过生日,乐他一天好不好?”
管青还没答话,逸发便凑趣道:“原来管妹妹生辰是明天,我叫人预备礼物去。妹妹自己说,喜欢什么东西?”
菊香笑道:“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是你送的,她没有不喜欢的。”
老太太道:“礼物,她可不敢收,还是你们两人凑多少份子,说出来,我计算看够不够,不够我垫。”
菊香笑道:“那一定是不够的,我只能拿一吊钱。”
老太太骂道:“呸,你这小气鬼,一吊钱亏你说得出口。”
逸发笑道:“花一点钱就全算我的吧,不必再让表嫂凑份子了。”
菊香笑道:“我说笑话啦,我不凑份子,我不成了查家的忤逆媳妇么?你是客,那有摊派到你身上的道理?妈妈是长辈,更没有替晚辈操心的道理,这一出戏,生旦末净全让我一个唱好了。可是大家得商量出一个主意来,应该怎样铺张,第一管妹妹是寿星不要说,第二表弟………”
菊香说到这儿,霍地管姑娘抢起来截口道:“嫂嫂,你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不撕你的嘴我不算人。”
菊香笑道:“不算人算小狗。”说着,一溜烟逃掉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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