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采芙又是轻叹,怎幺救了个活人,却反而连自己也要赔进去才肯作罢?
琬榆点了点她的额,「年纪轻轻的,却活像七老八十,像什幺话呢?」采芙机灵,连忙笑着闪开。
「那妳觉得那公子如何?」
「还能如何?」采芙摆了摆手,「榆姊妳可不是明知故问。」她端起茶碗,饮了一口。
琬榆笑得有些坏心,一手支着下颚,故作漫不经心的道:「对哟,我怎幺忘了,咱们娇俏柔媚的采芙妹子,一颗芳心早不知给哪处河畔的杨柳哥哥给迷了去……」
「榆姊!」想到那待她真切,温和踏实的男子,采芙俏脸倏地翻红;她害羞的低嚷,逗得琬榆哈哈大笑。
「就爱笑话我。哪天妳要是也看上了哪家公子,可别怪妹子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采芙不服输的撇开脸,琬榆笑声渐歇,只得赶忙来安抚。
「好好好,采芙妹子别气,姊姊打住便是。」琬榆接着方才的话问下,没继续在这上头做文章。「妳还没说,那公子长相、人品如何?」
「能让哥哥结交成为好友,娘亲推崇备至,又能够差到哪儿去?」采芙反应也快,芳唇巧笑,凤眼半敛,意谓深长的说着,「榆姊,我听说大伯那儿也催妳婚嫁催得急了;妹子我心有所属,自然也要关心关心榆姊妳的。」
「采芙可别替我费心思。」琬榆可精了,怎会不知采芙想说些什幺,「姊姊我宁缺勿滥,这妳是知道的,他们要催便让他们催去,我只把这些话当耳边风,一点儿也动不得我。」
「榆姊好自信。我同哥哥说了,那孙公子病症虽解,但身子仍需调养,我是开了两帖药方,但喝汤药总不及养生食补;榆姊苦心钻研此道已久,妳一来,我、哥哥还有娘亲都高兴的不得了呢。」采芙却像是打定主意,务要拖琬榆下水,「对了,不只我哥哥,就连那位孙公子,尝了妳的榆钱糕,也是讚不绝口;我已同孙公子说了,榆钱糕已经上门,可要好好巴着别让她跑了。」
「就把我看成榆钱糕了?」琬榆佯怒,竖了竖柳眉,「好啊,那我便把元神移回老家去,让妳们吃不着。」亏她还这幺热心呢,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好姊姊,妳要真这幺做,我那好哥哥岂不成天摆张哀怨脸色给咱们看呢?」
想到棠春那俊俏的脸垮成一团,琬榆想着,与采芙相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两位美姑娘见着彼此,一齐娇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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淙允用过午膳后,原以为还像前两天一样,要喝上一大碗苦涩药汁,但今儿个香桃端来的,却不似往常,「这是什幺?」
香桃奉上一罐瓷瓶,对淙允微微一笑,「主子,打今儿个起,您可就不需要再喝那些什幺药方啦。」
淙允看着那枚瓷瓶,觉得有些古怪,「这又是谁的主意?」采芙替他开的药方,就能这样断了?
虽说那药喝来是挺苦的,但他这两日,喝那药方调养后,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况且,思及那药方,还是出自采芙之手,淙允竟也像是如饮甘露,那药的苦味,早已给他去了大半。
如今却是没声没息的停了。想到不能再喝上那药方,淙允突然觉得好生可惜。
「这是榆姑娘的主意。」香桃献宝似的,将瓷瓶打开,一股淡淡花香霎时于瓶口中逸出。「这可是上好的清露,顾身子的;喝这个可比喝那药强多了,香桃也乐得轻鬆。别说这幺多了,主子,快快饮下吧?」
又是花草。「什幺清露?」
「玫瑰清露。」香桃照琬榆吩咐的,给了淙允解释。
「玫瑰花蒸取,气香而味淡。」琬榆自眼前一排清露瓶中,挑取其中一瓶;视之,果真玫瑰清露也。交与香桃,「那孙公子心口郁气未消,此露可散其郁气,又可和血、平肝、宽胸、养胃。」
淙允疑惑的看着那瓶子,迟迟不肯服下。香桃见状,只得噘唇催促道:「主子,快喝啊,若您不喝,那、那我可要喝了。」主子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啊,她们这些下人,可真没机会尝得此养生圣品。
「好,我喝。」淙允蹙眉,将清露饮尽,那花露虽香,味道却淡,瓷瓶里头尚不及两口,「这点东西,真能养生幺?」
「当然可以,食补总比喝药好哇!」香桃满意的颔首,将瓷瓶搁在窗台上,接受日头滋养,却是不打算收拾了。
香桃取瓶临走前,琬榆是这般交待她的。「此瓶乃吾精心炼成。每饮罢,须令其受日月精华;往复视之,则花露不虞匮乏矣。」
淙允于是打从此日后,每回用餐罢,便饮花露;又过两三日,淙允午后打了个小盹儿,重拾起圣人言,发奋进取的读起书来,就当读得有些倦,想不到香桃选在这时候,又端上了一只琉璃碗,里头盛着的东西,是淙允未曾见过的。
「这又是什幺?」
「糖蒸酥酪呀。」香桃睁大了眼,将碗搁置淙允面前,「主子应该多少有听说过吧?北方的胡人豢养牛羊,并且喝牠们的奶。这东西就是用那牛羊的奶製成的。」
琬榆挽起袖子,笑着向棠春、沐夫人道:「我偕采芙妹子出外一年,尝遍大江南北美食;此回兴起,予你们嚐嚐新。」
「準备牛奶、糯米酒,白糖、糖桂花少许,瓜子仁、核桃仁适量。」
「牛奶入锅煮沸,以白糖、桂花搅匀。」琬榆巧手一挥,整锅牛奶和着奶香花香,光这般就令人唾沫直流。
糖化了,以双层纱布滤过,置于阴凉处候凉。
「核桃仁以沸水泡透,刮皮切块,瓜子仁儿微火炒熟,先置于碗中。」
「糯米酒倒入冷凉奶中。切记,动作需和缓,还需配合搅拌,使奶酒均匀和着了。」
待奶酒交融后,迅速倒在方才置放核桃、瓜子的几个小碗里,盖上碗盖,入沸水锅中蒸。火不能太大,热气不可太足,约莫一刻便好。
蒸好的碗避免震动,置于阴凉处,使其成胶凝状,糖蒸酥酪便告成矣。
淙允尝了一口,只觉得此物似羊脂般细滑,在这大热天里,吃上几口,足以沁凉心脾,使人神清气爽。
「这点心不仅美味,对身子瘦弱之人亦有帮助,君不见北方胡人个个身强体健,力大如牛?」琬榆看大伙儿吃得津津有味,唇儿上不免泛出些许得意神色。
一日晚间,香桃替淙允端来晚膳。漆盘上除了平时菜色以及令他熟悉的江米粥外,又多了一道甜品。「这汤想必又有名目了?」淙允睐了香桃一眼;这几日已吃太多平常未能尝得的美食,且每一道皆有养生健体功效,也因此学了个乖,已不感到太过惊讶了。
「主子聪明,这道莲枣儿汤,据榆姑娘说呢,有养心安神、健脾益肾之效。您之前不是也说夜里有时候觉得睡不好,心神不宁吗?兴许这莲枣汤,可以让您觉得好过些。」
淙允喝着甜汤,对于连日来那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榆姑娘」,心底除了佩服、感激外,又是好奇心渐起;纵然未曾谋面,那姑娘的影儿,却是悄悄的,在淙允心头有了些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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