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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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弄影 七章
    榆弄影 七章

    半年时日如此之快,转眼间,京试已近在眼前。

    离京试只剩不到旬日时光,淙允打算先进城里找店住下,先让自己的心思沉稳下来,等到应考时才不担心忙中有错。

    棠春自然对此表示赞同,大方的支应盘缠不说,还打算以车相送,让香桃跟着前去伺候,一同陪考;淙允原想婉拒,但棠春怎能由着他拒绝?「淙允兄,我听说应考的时候,那环境与这儿简直天差地别;不过为了那金榜题名,是也无可奈何。既然知道这样,那这几天就要更善待自个儿身子了,怎可随便找店住下呢?」他唤来香桃,吩咐了她几句,「香桃会跟淙允兄您一起上京应试,虽说殿前应试时,淙允兄只能一个人前往,但住店这几天,有个ㄚ鬟照应,是也方便许多了。」

    面对棠春这等盛情,淙允感动莫名,不由得眼眶泛泪,「棠春……沐家对我恩重如山,他日金榜题名,必当涌泉以报。」他说着说着,就要跪谢。

    棠春赶忙扶他起来,「淙允兄!咱俩兄弟,既有师徒之谊,亦是断金之交,何须如此见外啊?」他微微一笑,打趣的指了指他,「等兄台真榜上有名,于朝中飞黄腾达时,可别忘了提拔我这义弟啊。」

    淙允先是一楞,而后哈哈大笑,「一定、一定!」

    两人又言说几句,棠春像是想到什幺,「对了,我娘还托我把一件东西交予兄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沉甸甸的,以金黄布巾包妥,似颇为贵重;他神秘一笑,指着手上此物,「淙允兄可是猜猜,这是什幺呢?」

    淙允见那东西恰巧掌般大小,又有些沉,沉吟一会儿后,这才开口,「莫非是一方砚台?」

    「淙允兄果然聪明!」棠春笑着将布巾打开,「澄泥砚,我娘亲知道淙允兄要上京应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将这名砚交至他手中,「有了这方名砚,淙允兄下笔当有如神助也。」

    淙允双手接下,又是连声称谢;棠春送他与香桃二人出了大门。时值夏季,见那骄阳高挂,若没撑上把伞,在这日头底下行走,不过几刻,便要昏头了。「待在这别业近半载,似乎这还是头一回欲下这龙泉岭。」以掌遮阳,看着岭下水田山色,淙允不由得有些欣喜。

    在别业里生活自然十足愉悦,棠春偶尔也会陪着他在这岭上走走,但就是从未离开过这山岭,直至今日。

    「淙允兄韬光养晦已久,此刻正是兄台一飞沖天、一鸣惊人之时啊!」

    淙允回视棠春,那俊秀的眼眉已染上一展长才的豪气;他点了点头,遂与香桃一同上了车,「淙允兄。」隔着车帘,棠春的声调再度传来,他拨开帘子,探出头来。

    「若是要回来这别业,就告诉香桃,香桃便会替你安排一切;我也会在这儿派车前去城内接你。记住,一定要同香桃说。」

    淙允觉得有些古怪,看了看香桃,而香桃只是展颜轻笑,并不搭话,「好,我知道了。」虽然他自己认为自个儿走上来也是可行,不过既然有车搭,那他又何须拒绝呢?

    与棠春再三告别,车夫这才轻拉缰绳,马匹缓行,将淙允与香桃,带离了别业。

    「主子,您若觉得睏,就先稍微睡一下;香桃知道京城哪家住店最好,也已经决定要在那儿住下了。」

    「不,我不睏。」淙允拉开车旁小窗,仔细欣赏的外头景色;现下他心情大好,而此刻还未到正午,他又哪里睡得着呢?

    「主子,为了那什幺殿试的,香桃想,您还是闭目养神,好好睡一会儿吧。」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令淙允回过头来。

    只见香桃笑得灿烂,挨他好近好近,「主子,还是睡一会儿吧,路途有些遥远,您若坐不惯车,很容易便晕的;睡着了就不怕晕了。」

    看着香桃那张俏脸,耳边听得她那娇柔声调,淙允眼皮忽地感到有些酸涩,不一会儿便靠在她肩上,打起盹儿来了。

    她微微一笑,向驾车的车夫道:「松哥,主子睡熟了,咱们赶路吧。」这趟路可不好走呢。

    *

    淙允再度睁开眼的时候,马车已缓下速度,靠近城西大门口了。

    「我、我真睡着了?」他睁开眼,看着外头,半年前曾经走过的那城西门,已近在眼前。

    「是呀,就靠在香桃肩上,睡得好熟呢。」

    淙允连忙浅浅退开;并非他嫌弃香桃,而是他压根儿没那个意思。他揉了揉双鬓,这才清醒了些,「我睡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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