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顾兆荣跟着分管文教卫生工作的副省长去卫生厅视察工作,碰上卫生厅纪检组长陈勇。
两人相识多年,不冷不热一直保持着工作上的往来,算是关系不深不浅的老朋友了。中午饭后,在陈勇的办公室彼此闲聊起来,得知陈勇的儿子远去上海读书,苦苦忙于学业还没有找女朋友,顾兆荣顿时欣喜若狂,说自己的女儿也学医,等假期里让他们见见面,看一看双方有没有缘分处一处朋友。两人当即拍板,咱们就这么办,一定要创造一个机会让他们见见面,成与否就随缘了。
这种上个世纪就没有几个人相信的神话,鬼使神差般在陈同一和顾萍身上显灵了。两人在顾兆荣家里见面相识,羞羞答答陪着彼此的父母吃顿饭,之后你来我往几年光景,居然双双走进婚姻的殿堂,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同一刚刚当上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就想配一个女性院长助理这事儿,顾兆荣比女儿知道得早。
起初,顾兆荣对女婿专挑一个美貌的少妇做助理,心里是有些想法的。陈同一是真心喜欢女性伴随左右,还是物色一个相好的,究竟是何居心不得而知。但从现象上看,一个副厅级工作这样子做,这不仅仅是面临着生活作风的挑战,也会给潜在的竞争对手留下恶意攻击的话柄嘛。但是,老于世故的顾兆荣,凭着对陈同一父子的了解,从另外一个角度转眼又寻思许久。偌大的一个医院,医务、管理、勤杂人员几千之多,而且女人总比男人多,如果女婿真有沾花惹草的嗜好,也犯不上这么明目张胆,在场面上造势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呀。在别的单位不好说,在医院这种女性扎堆的地方,投桃送李的人应该排了长队才是啊。据自己知道的情况,全省卫生系统里,当个领导屁股后面跟个喜欢的女人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末了,顾兆荣政治了,讲了另一套理论,令人哭笑不的。
顾兆荣劝说女儿,四十好几的人了,凡是得往大处去想问题,不要斤斤计较小心眼儿,他陈同一是一院之长,身旁多几个女性很正常吗,不要老盯着那些无聊的琐碎杂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自己给找不愉快。俗话说夫贵妇荣,一个家庭有人撑着门面,总不是什么坏事呀。
这什么逻辑啊这是,顾萍不好直接反驳老爸,但心里觉得他说的确实是大实话。前不久,研究院就发生了一桩怪事儿,院长的老婆怀疑丈夫养了小秘,秘密跟踪了好长时间,终于拿到了证据,于是告到研究院党委书记那里,把捉奸的途径和时间都说的详详细细,请求组织上帮忙,一定要严肃查处现代的陈世美。书记很会做思想政治工作,先劝住院长夫人,绕山绕水安抚她的情绪,等她完完全全平静下来,才问了一句,真把你丈夫的院长乌纱帽摘了,再把他弄成一个平头百姓,院内院外都不是人,你想好了是不是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是一针见血的大实话,弄得她闭眼想了近半个小时。末了,在事关家庭脸面的大是大非面前,这位院长夫人退缩了,丈夫已经心野了,可家庭依然健康着,以其婚姻摊牌得一个鸡飞蛋打的局面,倒不如忍一忍落个相安无事的结果,这样子的话,自己至少场面上可以继续人模狗样的求个安逸现状。
这是面上说教的一套。其实,顾兆荣在心里是这样分析的,本想如此劝住自己的女儿。古代皇帝三妻四妾,近代中国大户人家几房姨太太,这种现象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为人妻者,只要丈夫对你不变心,有家的概念顾及家庭生活,其他的就不能求全责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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