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极佳,绝口不提古谕之事。昱族接着转向身前单膝而跪的年轻男子。
「你是随爱妃进宫的侍卫?」
「奴才正是。」吾非低头回答。
「你方才本不在爱妃身侧,却能及时现身,身手实在了得。」
「职责所在,尽力而已。」
「尽力而已,可救了朕的爱妃一命,朕要好好赏你。」
「奴才不敢,谢皇上恩典。」
昱族扬眉,「如此俊颜,又如此武艺,祭王府想必人才济济,出得这样侍卫。」
「皇上说笑了,小女多有不足,自是该有府里最得力的侍卫扶持,臣才能有片刻安心啊。」
众人都惊叹那侍卫的大功,但对皇上「俊颜」之讚有些纳闷。那吾非‥‥有俊颜吗?头总是捣蒜到地上去,眼光闪躲,话又少得可怜,让人过目即忘。
厌儿只觉脑后风府穴阵阵刺痛,全身因方才紧张而虚脱不已,此刻一心想脱身,逃回妃居躲开群众的目光。
爹的自得、天王的探查、吾非的救命之恩‥‥她都不想去深究。她又捡回一命,也没有牵连到小樱,足够了。
「敢请皇上开恩,让臣妾先行告退。」
昱族轻叹,「爱妃总让朕觉得有所怠慢啊!祭王请回座观礼吧,朕要亲自送爱妃回宫。」
「臣遵旨。」
「爱妃侍卫,随我等回宫,」昱族没有回头,加了一句。
昱族只让阳得也跟从,小樱扶着厌儿随后,吾非则殿后。
进了九妃居,医首果然已经殷殷候着,厌儿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床上躺下,任医首诊脉。
「如何?」昱族蹙眉问,见医首表情不对。
「恕臣不才,九妃身子不同常人,脉象虚弱,臣不敢随意定论。」
昱族俊眉蹙得更紧,没有追问,只简单下令:「爱妃好好休息,其余人都退下。」
他转身前又看向厌儿,她本能便低下眼。他眼中明显猜忌,是在怀疑她在这场戏中的角色吧?
房内女晋随小樱退出,小樱还频频回顾,满脸担心。
阳得将医首拉回王宫,昱族斥退众人后才严肃问道:「爱臣不必有所保留,九妃究竟怎幺样?」
医首拊着白如雪的长鬚,「臣斗胆,九妃身子本就病弱,前月还险象环生,如今又受了惊,自然让人担忧。但这还不是最危险的——九妃体内,存有异物!」
昱族瞇起眼,「异物?」
「是,臣测得九妃体内有不该存在的异物,不时释出扰乱九妃体内血脉的异质,前月九妃身子过虚,没能及时察觉,臣该死!」
昱族顿了顿。异物?这是怪病,还是阴谋?
「能去除吗?」
「这异物深植体内,与九妃气血交融,恐怕‥‥」
昱族听得很明白——如果贸然动手,九妃性命难保。
「难道什幺都不能做吗?」
「臣可调理几道净血汤药,密切观察九妃病情,另外再用药针,强化九妃身子。」
「能做什幺都去做,明白吗?」
「臣遵旨。」
医首退下,昱族召来阳得,阳得很伶俐地说:「吾非已在外候着。」
「很好。」
吾非脚步无声地入殿后立即俯首跪下,昱族在皇座居高临下地看他。
「朕有话问你,直说无罪,无论答案有多大逆不道,也不论你做了什幺——但若朕有丝毫不信,会立即要了你的首级!你可听清了?」
「奴才遵旨。」吾非低声道。
「朕不爱刻意地卑躬屈膝,」昱族冷声道,「你抬起头来,大声回话。」
吾非依言抬头,声音仍未提高几分,「奴才遵旨。」
昱族脸色凝然,眼中闪过不悦,「朕已经开始不信了。祭王是何等人物,手下第一爱将也绝非汎汎之辈。」
「皇上恕罪,奴才性格所致,怕事而已,」吾非又低头。
昱族哼笑一声,「怕事!如此沈得住气,朕倒有些明白了。」
吾非静默,昱族又问:「你在入宫前,任祭王府里什幺职务?」
「奴才只是个园丁,也在祭王书房当过差。」
「园丁何以身怀武艺?」
「祭王遣人从小教授奴才,奴才也不明白。」
「是吗?」昱族冷笑,「今日刺客马上放箭,御军全措手不及,你却能一剑斩断飞箭!朕问你,你是预知有人会对新妃不利吗?」
这一问,有多严重的含意!
吾非伏下身去,额头贴地,「奴才不知!祭王派遣奴才守卫新妃,奴才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幸运能及时出剑,还请皇上明察。」
有问必答,一字无误,身怀绝技,却卑屈有如最低下的奴隶。昱族深知这其中必有什幺古怪,一时摸不透。
昱族眼中暗闪。「若朕卸除你守卫九妃之务,另提拔你为朕御外军前将呢?」
御军分内外,若分至御外军,便是出了皇宫,在京中巡查,从外保护皇宫。
昱族等着看吾非如何再唯唯诺诺——如领了命,必将违背祭王所交付的任务,隔绝于宫墙之外,再不能守护九妃了。
吾非仍未抬头,似乎毫不迟疑,「奴才不材,全无资质带领御外军,但皇上大恩,奴才绝不辜负。」
昱族扬起眉,难道‥‥真是他多心了?这个看来小他不过两三岁的年轻男子,毕竟出身低贱,一心想往上爬,就和其他臣属一样?
即便祭王交有重任、或与厌妃有所牵扯,终究抵不过名利功禄之诱?
「好!」昱族微笑,「就这幺办。阳得!」
阳得快跑进来,领着吾非出去了。昱族看着那高挑的身影,不禁要叹可惜。
如果换个心性,该是如何的人才,他非跟祭王抢不可。现下‥‥
除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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