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打开的第四十刃行宫门慢慢合上的动作，墨绿的眸中有些许无奈。最近使唤他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第十十刃行宫。
一切都还和当初的样子一样，歌妮在里面走着，看到那张吊在半空中的超大号的床，绕到了一边的酒柜，细细看着里面的各色酒。
西一看去，竟然红的白的黄的都被拿走了很多，酒柜一时间竟然空了下来。
歌妮愣了一下，瞬间想到那个背影冷静的第七十刃。
笑了一下，时霖，你看，其实不止我记得你，你走了之后，有那么一个破面，这样不想忘了你啊。
在走出第十十刃宫殿的时候，歌妮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和她站在同样的位置的冲动，想要知道，一个人，是怎样的。
她转头，慢慢地关上那扇庞大的门，虚的记忆和时光都太漫长，而有些东西，为了不遗忘，就让它保持原样好了。
她一步步走向虚夜宫的天盖之上，那个时霖曾经笑着对她说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冷风依旧，只是那原本该是空旷的地方，坐着一抹清冷的身影。
在他的身侧，置放着无数的瓶瓶罐罐，高矮不一。
歌妮一眼认出，那便是时霖的酒柜里少去的那大部分。
千歌感受到歌妮的灵压，少见的没有说什么。只一指旁边的那堆东西，冷然问道：“一起吗？”
歌妮感觉到有些惊讶，但她也不会多问什么，只坐在他的不远处，拿起一罐德国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倒着，澄黄的液体入口，清凉中满是苦涩。
96乌尔+歌妮：饮酒篇（二）
待到几罐子啤酒下去之后,歌妮只觉得身体内部一阵冰凉，而后四肢生出些许的暖意，丝丝缕缕。
在她将手边的一干瓶子喝空之后，下一秒玻璃与地板的清脆撞击声传入耳中，她偏了一下头，是一大支红酒。
千歌丝毫不介意未拔出的软木塞,只一弹指便将红酒上部的细长颈部给切落,芬芳的葡萄酿味儿从里头散发出来，歌妮享受般的半敛眼眸，只一伸手便仰头喝了大半，多余的暗红色液体从唇角溢出，顺着纤细白皙的脖颈线,滑入衣衫中。但那没有半分其他意思,沉默的豪放倒是让千歌对她另眼相看了一些。
“这是时霖酒柜中的。”倒是由千歌率先打破了沉默。
歌妮点头赞道：“难怪，味道很好啊。”
千歌不再言语，只用黑色的眼眸看了歌妮一眼，便回过头，用同样的手法将一支红酒灌下。
时霖视之珍宝的藏品，就这样让他们俩水一样地胡灌了许多。
若是她看到，不定是怎样的光景。
奈何此刻纵使他们再糟蹋，也不会有什么破面跳出来，说些什么。
一瓶红酒下肚之后，歌妮和千歌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放在了剩下的几瓶二锅头上面。
歌妮笑道：“这酒廉价，却烈。五十二度，喝吗？”
千歌只浅浅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不敢？”
歌妮丝毫不介怀两人的身份问题，眼眸只一转，含笑挑衅回去：“我是怕你醉了，这虚夜宫可没人能把你搬回去。”
千歌被她如此直白的回话噎了一下，复而细细打量了一番歌妮，只敛了敛眼眸，将视线移回那些酒上。
“用实力说话吧。”千歌难得幼稚了一回，歌妮但笑不语，也同样拿起一瓶，与他对视了一眼，将那闻着百般醇香的液体咽下。
冰凉的液体下去之后，不消片刻便骤然从虚洞处泛起一阵火辣的感觉。一簇火苗似乎从虚洞处乍然燃烧，紧接着顺着血脉延伸到四肢百骸。
歌妮的脸当下就笼上了一层微红的颜色，虚眯着眼睛，她发现其实千歌也同样不胜酒力。
本就是烈酒，哪经得起这样的海喝？
但二人皆没有表现出来，歌妮只皱了下眉，“真难喝，这个味道没有闻上去那么香。”
“恩。”千歌破天荒应了一声。
接着两人像是从未说过之前那些话一样，一瓶接一瓶喝水一样将剩下的酒通通灌入腹中。
但虚和人类的身体构造可是不同的，万物一入体，当即化为灵子被身体吸收。这水分倒好说，这么多的酒精累积……那效果真是不同凡响。
总而言之，歌妮最后一幅没事人的样子站了起来，缓缓移动脑袋，对着千歌的方向：“若有下次，我依然奉陪。这次算平手。”
千歌忽然绽开一笑，如同三月消雪一般，在那张冰冷的脸上能看到这样的笑意是极难的，酒精熏得那薄唇红如血，薄唇轻启竟如冰梅绽放，极美地吸引了歌妮的视线：“如果是你坐上那个位置，那么我同意。”
说完之后径自响转离开。
歌妮摇了摇头，大脑如一片混沌，只唇畔弯起清浅的笑意，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试图去告诉自己，某人还活着。
但是啊，他们又是这样现实，只好试着用人类的方法，在她曾经的早已寻不到气息的地方，那样深刻地缅怀。
可这种事情，只会被自己允许发生一次。
所以，一醉方休。
她迈着极稳妥地步子，一步步走回第四十刃的行宫，路上不论遇到什么破面，她都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让那些以为她喝醉想要靠近的破面，无端被这冰冻视线逼退。
乌尔奇奥拉正巧将歌妮的那堆东西处理完，正打算拿几本书消磨一下时间，就发现歌妮的灵压出现在了行宫门口。
淡然的视线投向了门的方向，却发现歌妮在推开门之后，那视线冰冷程度不亚于自己，同样淡定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在他皱眉之前，一股酒精的味道就飘入鼻间。
响转出现在歌妮的跟前，他缓缓凑近她，墨绿的眸子中压力骤出。
“去哪里了？”低沉的声音中有着逼问的意味在。
歌妮先是放出灵压，发现眼前冰冷的灵压散发体没有离开之后，狠狠皱了一把眉头，灰色的眼眸一片混沌，只隐约透出眼前人的模糊轮廓。
脑袋里不由自主一片眩晕，分明眼前人的气息十分冰冷，她却觉得无比依恋。皱着的眉头很快松开，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对象一般，她整个人一放松，强撑着的那口气就散了，直接脚下一软就向前方倒去。
乌尔奇奥拉只略微伸手，便将她整个抱入怀中。
歌妮侧头埋首在他颈间，微弱的气息喷薄在他的皮肤上，泛起一阵阵的痒意，偏她还无所觉，依恋地微晃动脑袋蹭了蹭，手下攥着他的衣服，用了很大的劲儿。
眼见着歌妮连神智都醉的不清楚了，乌尔奇奥拉只好将人先移到了床上。
歌妮死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半分劲儿，只要他试图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她便会皱眉，继而手下的力道几乎是要扯坏他的衣服。
这究竟是喝了多少？乌尔奇奥拉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歌妮的脸。
酡红的颜色逐渐浮现在面庞上，她开始慢慢缩起身子，松开乌尔奇奥拉的衣服，紧皱着眉头咬着下唇，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楚。
恰逢之前，被他们噎了一顿的天书君表示要去图书室一本书安静待会儿，没法弄出解酒药之类的东西。
现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破面会这么和自己过不去，明知道这东西会被吸收，还这么往死了磕酒精……
墨绿的眸子中浮现出一层无奈，他伸手试着将自己冰冷的灵力渡给她，然而歌妮只一味朝着他的方向蹭，虽说他不介意，可是直觉歌妮绝对不止蹭这么简单。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从烂泥的状态中恢复了点儿力气，竟一手直接揽上了乌尔奇奥拉的脖子，借力吊起上半、身。
半敛眸光，只虚看着乌尔奇奥拉，总算是理智回笼了些。
“头疼……”轻声呢喃出几个字，她的眉头拧到了一块儿，偏偏手下吊在他脖子上的力气倒是十足。
“喝了多少？”乌尔奇奥拉略一眯眼，让她虽思绪仍在混沌中，背上莫名一片冷意。
感觉头更疼了……像是要炸开一样。
“唔，忘了……”好像终于用尽了力气，她手下一松，所幸乌尔奇奥拉的反应向来很快，只是稍一抬手，便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顺势在乌尔奇奥拉的胸前蹭了蹭。
嫩黄|色的脑袋让她整张脸看起来都更苍白，除了面上两抹酡红看上去像是醉了一般，尖尖的下巴莫名勾出一点脆弱。
除此之外，她混合了鼻音之后的儒儒的声音，让她显得更加娇小。
简直想要让看到的人一口吞了她。
乌尔奇奥拉只低声说出一句：“不要乱动。”
歌妮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打算理睬，在乌尔奇奥拉说完之后又蹭了蹭，闭着眼睛，长而翘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只偶尔扑簌着小幅度抖动。
以显示她的意识还没彻底远离。
乌尔奇奥拉放下她，再一次打算起身远离的时候，她直接伸手无比准确地抱着他的腰，这动作早就成为身体的本能，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一点不差。
“唔……别走……”轻声说出这些话，她手下的力气更加大了一些，一切好像又要陷入之前的恶性循环。
他眼中的颜色透亮又逐渐消退下去，终还是十分有耐心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缓声答道：“放手，我不走。”
歌妮这次是等了好几秒，才慢慢松开了。
生生用理智战胜了本能。
他只能掀开被子的一角，将腿伸了进去，半倚在床头，随手抽过刚才看到的某个文件，上面有些细节方面似乎不太对。
奈何喝醉了的歌妮完全不知道收敛两个字怎么写，只一味靠近乌尔奇奥拉，他原本就从歌妮身上移开了注意力，被她这么两手乱摸着，火蹭蹭地往上蹿。
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他一手抓住她双手手腕，摁在她头上方，附身咬上了她的唇，长久的吻将她本就不太稳当的气息彻底弄乱，换气不顺畅的后果就是到了后来她拼命想要躲开，奈何根本逃离不开。
好不容易他终于松开了，她立刻偏过头呼吸，耳垂便是一热，继而听到他压低了的磁性声音：“不要乱动，点火的后果可比这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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