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灵光一闪,张霈虽然不明其意,但却猛一咬牙,井中月悍然劈落,泄出一道巨大的刀气,同时向后送出一道暗劲,将单婉儿轻轻震开。
张霈一溜轻烟般穿窗而出,没入院落,几个起落消失在暗黑中。
“霈儿,你怎么了?”单婉儿心中焦急,大声呼喊:“来人,快拦住他。”
张霈仿若一个手持胸刀的绝世魔神般,速度迅猛,勇不可挡。
那些负责看守冷翠阁的侍卫早已经被里面的动静惊动,只是碍于身份,只是围在外面,不敢轻易闯入。
正踌躇间,料不到张霈竟然破窗而出,那惊天动地的声响,加上单婉儿的呼喊声,惊动了一些不知发生何事的巡逻侍卫,纷纷赶来。
张霈飞离冷翠,全身真气鼓胀,足不沾地,迅速向着东溟山庄外奔去。
听见单婉儿的呼喊,守护冷翠阁的侍卫众人纷纷一涌而上,想要留住张霈。
但是当他们接触到张霈冰冷的眼神时,心中无不涌起一股寒气,全身没有来由的哆嗦了一下,未战而气势已泄。
张霈显然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见有人围困自己,二话不说,手中井中月高高扬起。
万幸的是张霈心中尚有一丝清明,否则今晚东溟山庄将血流成河。
虽然不知道张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前此人不能得罪,这点所有侍卫都是明白的。
张霈双眼赤红,喉间发出低低的嘶吼:“你们快走,快走……”
其中一名守卫首领拦住张霈去路,沉声道:“属下职责所在,希望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张霈心中烦闷,杀意狂涨,哪里还有功夫和这些人废话,手中井中月一振,龙吟声慑人心魄,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场。
众守卫这时方才记起张霈是东溟夫人的弟子,再见他逼人气势,心底不由虚怯几分,脚步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希望拉开距离,缠困住对方,等待其他高手来援。
“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营而离之,并而击之。”
脑海中再次炸响一道闪电,张霈体内膨胀的气劲已经到了不发不快的地步,暴喝道:“杀。”
三名首当其冲的守卫瞬间感到自己仿佛正面对着奔杀过来的千军万马,仓促间拔剑迎敌。
张霈身形如电,高高举起的井中月刀锋,泛起微微黄色光芒,如迅雷闪电般全力向下劈落。
“锵!”“锵!”张霈随手劈出两刀,刀至剑碎,强大的气劲将两名守卫撞飞出去。
“锵”第三声脆响再起,挡在张霈正前方的那名侍卫首领握在手中的长剑应刀中断,对方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井中月堪堪停在他的额头上。
那名侍卫首领此时脸色一片惨白,手中断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双目圆睁的立在场中,已经被刀气冲晕过去。
张霈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停住了井中月的去势,否则对方就不止是眉心裂出一道血痕那么简单了。
强行发力制住井中月狂暴的神秘力量,张霈此时全身痛苦的要命,低吼道:“滚开,挡我者死。”
他不想杀人,特别是这些不相干的人,但是如果他们还留难自己,结果就不好说了,一旦张霈完全失控,这里将没有半个活人。
一刀立威,井中月虽然没有沾血,但是战意却不住高涨,跃跃欲试,刃身颤鸣不休,杀气纵横。
而蕴藏在刀内的神秘力量再次爆发,狂涌入张霈体内。
张霈越发狂躁不安,双眼红的好象要滴出血来,仿佛一遵活生生的地狱杀神。
张霈已经控制不住,狂舞手中井中月,发疯似的向外冲去。
所过之处,只闻一路上断剑之声大作,竟然无人能抵他一招,阻他半刻。
众人见张霈武功如此骇人,特别是他身上那股慑人的寒气,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否则谁愿意上去送死。
但由于职责所在,却又不敢退后,只能跟在张霈身后,呼呼喝喝,却不敢真个上前动手。
张霈猛一提气,身形拔地而起,朝远处一座险峻的山峰狂奔而去,心中杀意如狂滔,浑身刺痛难忍,所过之处,刀气纵横,鸟飞兽散。
轻功本该足不点地,衣不沾尘,但是张霈纵情奔跃,每一脚踩在地上,地裂;踏在树颠,树碎。
呼啸夜风在耳边呼啸,张霈只觉一口气闷在心口,全身好不难受。
当奔到孤峰之颠,张霈倏然跃起,仰月厉啸,同时向着四面八方劈出了整整数百刀。
犀利的啸声混着破空的刀声远远传开,经久不息。
张霈蓦然喉间一甜,脑袋一阵剧烈的晕眩感,体内真气奔腾,双眼重若千钧,在闭眼的刹那,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在半昏半醒间,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口诀,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因敌而制胜。
自从寇仲和徐子陵双双携佳人归隐山林以后,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若说他们最后破碎虚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事情有没有发生,张霈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出无数刀意,这些是寇仲一生武学精要。
不攻,击奇,用谋,兵诈,棋奕,战定,方圆,速战,井中八法一一在张霈脑海中演练,并深深刻入脑海中,想忘也忘不掉。
二十一世纪也没有这么先进的学习方法,若是能够这样学外语,张霈当年也不会外语四级屡战屡败,往事不堪回首。
“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缘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
张霈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但是脑中却很清醒,一句句刀法口决流过心头。
“用兵之法,以谋为本,是以欲谋疏阵,先谋地利;欲谋胜敌,先谋固己。”
张霈此时心中出奇的平静,仿佛古井不波,一切尽在心头。
这些口诀若是被江湖上其他刀客得到,肯定会欣喜欲狂,珍若至宝,即使以封寒如今黑榜第一刀手的威风,也创不出井中八法这样的绝世刀法。
井中月不但是张霈手中玄铁黑刀的名字,更是一种高明的心法,是寇仲见明月映照古井顿悟而成。
井水波动,则反映的明月波动扭曲;井水静止,则反映的境象平整如一。如果把人心看作是一口井,那么外界的万事万物就如投映在井中的明月,只有保持平常、自然的心境,才能客观地反映万事万物,明察细微之处。
只有知道井中月的心法才能理解井中八法的刀意,井中月要求保持平常心去看外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张霈此时的状态恰好符合了要求,所以误打误撞之下,终于领悟了寇仲无敌于战场的八招刀法。
“疾则存,不疾则亡……人生,战场如棋盘……方为阳,圆为阴;阴为方,阳为圆。阴阳应象,天人合一,再不可分。”
但是寇仲的刀法生于乱世,是他为了与李世民争夺天下,逐鹿中原而创,刀法入兵,没有高生渊博的兵法造诣,想要发挥井中八法的全部威力,张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霈的精神终于支撑不住,晕厥过去,最昏迷的瞬间,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些口决为什么是文言文的?
在张霈的意识彻底沉寂的时候,井中月传来的神秘力量也终于消失。
%%
第一章 怒闯敌营
当白天又一次把黑夜按翻在床上的时候,太阳出来了……
正午时分,天空大亮,太阳毫不吝啬的将阳光洒遍大地,张霈也被刺目耀眼的金光唤醒。
轻轻睁开眼睛,张霈只觉体内凉浸浸的,全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四肢百胲流窜着淡淡的气流,神清气爽。
张霈此时仍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想起昨晚惊险处,仍心有余悸,倏然坐起身来,茫然四顾。
四周都是碎裂石机屑树杂,一片狼籍,仿佛台风过境一般。
张霈并不关心这陌生的地理位置,因为他已经沉静在巨大的喜悦中。
他的身体在昨夜发生了一些美妙的变化,在井中月传来的神秘力量刺激下,张霈的《玄心功》终于大成,加上他领悟的井中月心法,眼前这寻常景致在他眼中已是大不相同。
山是山,水是水,但是却有些微不同。
整个天地似乎都活了过来,清晰绚目,色彩斑斓,心中似有一种明悟感觉,万物变化,本心不动。
疾风吹劲草,山躁林愈静,张霈听觉之敏锐也不是先前可比,他已经真正跨入了黑榜高手的境界。
昨夜,在张霈昏迷以后,井中月里传来的神秘力量,与他身体蕴藏的异种电能交融为一,不分彼此。
丹田处再次凝出一个星云状气旋,结合后的力量庞大异常,张霈现在能够催动的力量更少了,虽然质减少了,但是威力却是有增无减,恐怖骇人。
张霈心怀大畅,暗忖因祸得福,不但一举突破最后瓶颈,玄心功大成,还得了一柄绝世神兵。
撑起身来,张霈仰天一声长啸,惊走飞禽无数,他轻轻拾起刀身暗淡的井中月,回刀入鞘。
走到一条小溪旁,张霈见水中倒影那狼狈模样,不禁摇头苦笑。
张霈此时身上衣衫碎裂,像极了后世流行的乞丐装,胡乱舀水清洁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思忖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张霈将整个脑袋都埋入水中,昨夜的情形历历在目,幸好没有杀人,否则回去后还真不好交代。
现在回去难免尴尬,张霈最后决定还是先去办一件事情,办妥之后,回去也好有份礼物可以交代。
“哗啦”一声,张霈从水中抬起头来,清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流下,水珠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张霈伸手在腰带间的暗袋里摸出一个轻巧的牛皮纸包,轻轻打开,里面赫然是他从薛明玉那里敲诈来的人皮面具。
自从得到这宝贝之后,张霈一直没有机会使用,不过现在机会来了。
将手中人皮面具轻轻展开,张霈笑道:“相信带上这个人皮面具之后,全天下能够认出自己的就只有面皮的前主人薛明玉了。”
以水为镜,张霈小心翼翼的将人皮面具带在脸上,完毕之后,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普通人。
毕竟是掩藏身份之用,若是弄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走到哪里都是麻烦,还谈什么隐藏身份。
戴上人皮面具后,就连说话时脸上的表情都惟妙惟肖,让人看不出破绽,只是不知当年北胜天是从哪里找来这人皮面具的材料的。
自从来到奇界岛以后,张霈就没有离开过东溟山庄的地界范围,还没有出去逛过,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四处去瞧一瞧。
张霈并不担心迷路的问题,虽然他真的是没有什么方向感的人。
孤峰之颠,张霈举目眺望,山脚下城镇的大概位置清晰可见,只要认准方向走下去,应该不会错失方向。
山路起伏难行,张霈终于明白望山走死马,可望不可及是怎么一回事了,真不知道昨夜他是如何攀上这险绝孤峰的。
更倒霉的是,张霈认定的方向竟然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没有路了,好在他轻功了得,否则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得了山。
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张霈终于来到离东溟山庄最近的一个小城镇。
城池不大,城墙也有些残破,看起来象征的意义更大于防御。
张霈却看到小镇外的一块巨石上,刻着“潼关”两个大字,知道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遂径直走进小镇。
进出小镇的人很多,但是却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大都是农民与猎人。
当张霈大摇大摆的走在潼关城的大街上时,周围的人纷纷为他让开道路,一时间在这大街上,张霈显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这到并非因为张霈身上的气势如何如何威猛,大家可以试想一下,一个衣衫褴褛,手握黑刀,脸上带着傻傻微笑的汉子,出现在闹市区的步行街上的情形。
估计那时候110和救护车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其实这个小镇只是东溟山庄附近一些小村落赶集的一个聚集点罢了,估摸远远及不上奇界岛上最大的,中城、胜连、北谷三座城市。
今天似乎正是赶集的日子,人潮涌动,猎人摆着摊兜售着兽皮,农民放下锄头,赶着家中的牲畜前来贩卖,还有一些收野货的行脚商人,整个小镇好不热闹。
张霈静静站在一座巨大的庄园面前,默默打量着与小镇四周建筑完全不搭调的豪宅。
这里是秘营负责监视东溟派的一个隐秘据点,不过在张霈看来,这里远远达不到隐秘的标准。
来了古代这么久,张霈原本的寸头已经发展到肩膀的位置,并有继续向下发展的趋势,由于昨夜发带被狂猛的劲气震碎,如今只一根杂草胡乱的挽束在身后。
远处的市集很热闹,但是这庄园附近却没有什么人走动,因为普通百姓见到大宅门前几个凶神恶煞的看门护院时,早已经远远避开了。
朱漆大门外,一个满脸横肉,打手摸样的人见张霈背上插着长刀,脸色沉凝的站在大宅之外,走过来大声喝骂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赶快给爷爷滚远一点。”
张霈一动不动,冷冷看着说话之人,对方心中一怯,不禁退了两步。
“王泉,你小子是不是昨晚被怡红院的小翠诈干了,怎么被一个拿刀的小乞丐唬住了,连脚都在打哆嗦?”身后传来其他看院肆无忌惮的渎笑声。
王泉被同伴耻笑,心中不岔,同时胆气一壮,冲上前来一把拽住张霈衣领,骂道:“你看什么看,再看爷爷废了你这对招子,还不快滚。”
张霈伸手轻轻按住王泉的肩胛骨,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那个他的右臂袭遍全身,动弹不得。
“你使了什么妖法?你快放手。”王泉挣扎不脱,破口大骂。
“若是我没有记错,自我来到这里以后,你是第一个自称我爷爷的人。”张霈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相信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口中的来到这里是指从二十一世纪返回明朝。
王泉嘴硬道:“是爷爷说的,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要你一条手臂。”张霈冷冷一哼,手腕一沉,王泉右手肩关节立时脱臼。
虽然嘴里说的厉害,但也是恐吓居多,王泉根本一点武功都不会,充其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混混,张霈并不打算为难他。
“把门打开。”张霈转而看向另外那名看院,淡淡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张霈现在怎么说也是高手了,他并不想和普通人过不去,但是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见王泉被张霈所伤,其他的护院纷纷举拳喝骂着向张霈打来。
张霈身形一动,避开对放的拳头,错身而过之际,手指频频点出,只见一个个软趴趴仿佛没了骨头的护院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外面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大宅里面的人,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出来。
“铮!”
张霈心中冷笑,背后井中月倏然出鞘,一道寒气凛凛的月牙形黄色光茫森然一闪。
“砰!”
大门应声而碎,木屑四散飞溅。
张霈收刀回鞘,穿过破碎的大门,走进大宅。
一个四十岁上下,员外打扮的富态男子从正对大门的客厅中走出,指着悠然站在大宅前庭院落中的张霈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民宅?”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至于我来干什么?”张霈脸上出现玩味的笑容,淡淡道:“很简单,我来杀人。”
员外听了张霈的话,眼睛深处闪过一道暴虐的凶光,怒不可揭道:“大胆狂徒,你眼中还有王法?”
同时向身旁一个小斯打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向外跑去。
“不用去看了,我是一个人来的。”张霈悠然的打量着院落四周的景致,微笑道:“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我见识一下秘营的实力。”
员外脸色一变,故作镇定,硬声道:“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不明白?”张霈咧嘴笑道:“不明白你和本少爷罗罗嗦嗦半天干什么?拖延时间调配人手居然要花这么长时间,秘营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慢啊!”
员外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霈懒得和对方废话,他也不认为对方会乖乖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是用拳头说话比较直接,谁不听话,就让他趴下。
张霈展开身形,向着员外冲去,他刚一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