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苑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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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
    第26章令闻之死

    姑苏吴家。

    时值夏季,苏州却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好像是在哀悼着什么事情。巧的是,吴家老爷吴令闻竟也真的卧病在床。

    自吴雨吴风离去,吴令闻脸上无事,心中却着实有些惦记。每日去“锦绣年华”的时间也少了,更多地是流连在风、雨兄弟的房中。

    心中烦忧,自然要解忧。这几日让吴老爷较为开颜的事,便是沈嫣琳似乎突然有了狼虎之需,隔个两三日便与他缠绵榻上。

    虽然有吴贵送来的补汤,却不知为何还是会气促,眼昏,久而久之,竟连行动也不便,多年来第一次长卧于床。

    吴令闻只道是自己思念儿子过度,加之床事频繁,才有了今日病症,丝毫没有任何怀疑。而吴贵生怕吴令闻有所察觉,每日只是在“锦绣年华”的碧落楼出入,连刚刚勾搭上的大夫人也不敢多见了。

    至于蓬莱居的二夫人却是不时前来照顾吴令闻,只是神情平淡,不知心中所思何事。

    “行善之商”病倒了,苏州熟知吴令闻为人的百姓们都颇感唏嘘,街头巷尾不时传出这样的言语:“也不知道吴老爷是大幸还是不幸,两位公子都德才出众,离开苏州做大事去了,剩吴老爷一人在此,思念麟儿,以致病倒了……”

    此时,独在房中沈嫣琳却是略带笑意,似乎对于吴令闻的病情毫不担心,甚至有些喜悦。

    云心和月容在吴风离去之后,便被沈嫣琳遣走了。她早就知道她们二人是吴风的人,也知道吴风在监视自己。想到自己的儿子谋不间亲,她也颇感欣慰。吴风所为,她并无不悦,只是想到吴风独自随于谦上京,必然需要人手。二来,遣走她们二人,也免得日夜被人盯梢。

    房中此时只有沈嫣琳一人,独对铜镜。镜中的女人成熟妩媚,红唇欲滴,宛如一个不食烟火的仙子,却偏偏诡计多端,不守节贞。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语道:“待我夺得吴家,便要把兄长找回来,联系宫中和北方那位,到时大事一成,风儿,你便是万人之上……”

    官家无情,当日抄了沈家,沈万三半生富贵,最后竟落得惨淡收场。身为沈家后代,一生便与这个家仇纠缠在一起。

    随意梳洗了一番,沈嫣琳仪态万千地站起身,淡淡一笑,心想道:月半已过,也该到时辰了。相公,就让妾身最后一次伺候你吧。

    “小幽,去碧落楼把吴贵请回来。”

    沈嫣琳轻声喊道。小幽是除了玉琴外,沈嫣琳用惯的婢女。只见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女孩进入房间,脸上还带着红晕和雀斑。

    “是,夫人。若是吴管家问起何事,我怎么回答?”

    小幽低头道。

    “就说老爷病急,想见他一面。”

    沈嫣琳似乎笃定吴令闻过不了今日,说话也不太顾忌了。

    小幽愣了愣,不敢多问,便乖巧地出去了。

    吴令闻的病榻旁,缠绕着浓浓的药味。只见这位行善之商无力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不健康的红润,迷蒙的双眼中布满血丝。

    房内除了吴老爷,还有一道安静幽韵的倩影。一袭白衣,长裙及地,并不夸张却起伏有致的线条在地上倒影着。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对于吴令闻的病情似乎毫不担心,双眼却写着一丝思念,正是二夫人何若雪。

    “小雪……我知道,我大限将至了……陪我说说话吧……”

    吴令闻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道。

    何若雪回头扫了他一眼,说道:“当日便叫你不要随便喝旁人煮的汤药,何至有今日?”

    言下之意,自然是说他活该。

    吴令闻咳了几声,叹道:“吴贵他也是为我好,只是我这身子早已操劳过度,即便不喝那补汤,也活不了几年……”

    吴老爷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的管家早已心存叛逆,依旧为他辩言。

    何若雪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动,嘴角微微上扬,俨然是一副冷笑的表情,说道:“我想来不爱说话,你是知道的,若真的想说,让正房那位陪你吧……”

    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何若雪前脚刚走,沈嫣琳便人未到,声先至:“相公,红袖让人传来消息,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随后,梳妆整齐的沈嫣琳婉然从门外进来,似乎并没有碰上何若雪。

    吴令闻声音顿时变得急促,带着愤怒,却又似口不对心地道:“那不孝女还知道回来?”

    吴红袖,苏州行馆馆主,吴令闻唯一的亲生骨肉。当年,沈嫣琳早早便决定要谋杀吴令闻,想着夺下吴家,倘若自己谋逆朱氏不成,还有退路。所以便为吴令闻诞下一女。无奈此女天生叛逆,性子狠戾如沈嫣琳,所以沈嫣琳便把自己在苏州得到的那部分沈家家财交托了一半与她,让她做了苏州行馆馆主。

    既是馆主,自然要为行馆奔波。吴令闻病倒时,她正巧不在苏州,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动身赶回来。

    “瞧你说的,在如何也是你的亲生女儿,父亲病重,岂可在外远游。”

    沈嫣琳神情不变道。

    “看我这样子……也撑不到红袖回来了,想我劳碌半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教好这个女儿……”

    吴令闻颇有些伤感道。

    时人重男轻女,像吴令闻这般将至大限,仍挂心女儿的并不多见。

    “相公,何必想太多呢,家中有我替你照看着,就算我做不好,还有吴贵呢……”

    沈嫣琳的眼神开始变得寒冷,嘴上却还带着笑意。

    吴令闻艰难地点点头,脸上的红晕更甚,说道:“贵叔……何在?”

    吴贵恰逢其时地推门而入,眼中有些惊恐,更多的却是兴奋和激动。他努力掩盖,哆嗦着双肩,依旧是一副老奴的做派,在吴令闻床前躬身道:“小幽说老爷病危,老奴连忙回来了……哦,大夫人也在……”

    沈嫣琳此时坐在床沿,笑意盈盈,眼含秋水地看着吴贵,不露声色地把裙子提了提,露出绣花锦鞋和白皙的脚踝。

    吴贵正低着头,看到那小脚,不禁吞了吞唾沫。没想到,沈嫣琳却突然踢掉鞋子,可爱的玉足便裸露出来,足尖点在底板上,支起的脚背线条柔美,让人恨不能一世把玩。

    此时奄奄一息的吴令闻自然无法察觉二人传情的小动作,更无法得知吴贵的裆下已经怒火焚烧。伸出消瘦不少的手掌,示意吴贵往前几步。

    吴贵想了想,连忙走到吴令闻床边,却半跪了下来,只伏在床沿,听着吴令闻的最后遗言。吴令闻只道是自己声音太小,吴贵只有这样才能听清。却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床下,沈嫣琳正把小脚放在吴贵的胯下,隔着那布料揉弄着里面的ròu棒。

    “贵叔……以后锦绣年华就交托给你了,风儿随少保大人入京,以后便是前途无量……至于雨儿,待他平安回来……便麻烦贵叔把锦绣年华交到他手里了……”

    吴令闻边说边咳道。他自然是不知道吴雨已经成了苍穹门五掌门,不知道风雨兄弟都非自己的骨肉,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吴贵眼见吴令闻实在无力回天,随时便要如残烛般被风吹灭,也不再害怕。

    所谓恶向胆边生,像吴贵这样的小人物,一旦小人得势,便语无伦次。

    他站起身子,一辈子弯着腰做人,没想到终有一次站直,沈嫣琳也才发现,其实吴贵颇为高大,身长足有七尺五寸,似乎比吴令闻和风雨兄弟都要壮硕一点。

    算不上太过丑陋的脸此刻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神态,他眯眼笑道:“老爷放心,吴家……我会替你照看好,二位公子我也会照看好,大夫人嘛……我更加会照顾好……”

    说罢,竟一手抱起沈嫣琳的纤腰,与她热吻起来。

    沈嫣琳本要推开,想到此举说不定能刺激吴令闻,而且此刻吴贵的做派实在雄壮,便与他唇舌交缠起来。

    吴令闻此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挤压一月的血气顿时上脑,颤声道:“你们……”

    吴贵松开沈嫣琳,轻蔑一笑,随即解开腰带,沈嫣琳白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扫他兴致,配合地把双手撑在床沿,任由吴贵撕去自己的亵裤。

    吴令闻亲眼看着吴贵那粗黑的驴物缓缓插进一直以来只有他能享用的嫩穴,宛如一把尖刀刺在心头。他并非蠢人,此刻自然想通关节,自己之所以卧病在榻,恐怕是他们密谋已久的结果。

    “哦,死人,又更粗了……”

    沈嫣琳回头抛了个媚眼,根本无视吴令闻的存在,便轻声浪叫起来。

    吴贵嘿嘿一笑,对着自己数十年的老爷说道:“老爷,你看,大夫人多满足……”

    吴令闻狠狠地喘着气,双拳紧握,关节发白,却不知为何没有用尽身上仅余的力气起来与吴贵拼命。

    吴贵抽插了片刻,便拉起沈嫣琳的上半身,一边用力搓揉着一对豪乳,一边与她亲吻着。

    吴令闻神色数遍,最终想通自己根本无法再做任何事。依他对沈嫣琳的了解,做事滴水不漏,自己早在喝下汤药的一刻便成了输家。他松开拳头,呼吸逐渐平缓,微弱。

    “噢噢好深,相公,他插死我了……”

    沈嫣琳正要刺激一下吴令闻,却发现他双眼紧闭,脸上红晕消去,已成死状。

    吴贵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中百味交呈,只是胯下传来的快感由不得他感慨,吴令闻一死,此时便已了结,今后他就是这吴家明面上的主子。想到此节,不由意气风发,壮实的腰身挺动得更加用力。

    “夫人……今后我就是你的相公……”

    吴贵两颊潮红,兴奋地道。

    “你是……啊,干我,干死我……”

    沈嫣琳也懒得回应什么,她一旦投入到性爱中,便会抛却所有身份俗事,只求痛快爽快。

    诡异的气氛在房中蔓延,变成尸体的吴老爷在床上毫无声息,旁边却是在尽情交媾的男女,不知是讽刺还是庆祝。

    吴家,从此成为吴贵的吴家。

    第27章红袖添香

    “行善之商”吴令闻病逝!

    这个消息从乌鹊桥畔的吴家大府传出,一直到整个苏州百姓都知道。以前了解吴令闻为人的,为之嗟叹或悲鸣,不了解的也从街头巷尾中听来不少碎语,颇有一番感慨。

    然则,百姓有其自己的生活,只要不是改朝换代,天灾人祸,即便是皇帝驾崩也不能引起太长久的轰动,稍微议论一番,吴令闻之死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而整个苏州城,只有吴府这个地方,挂着白灯,主子和家仆穿着丧服,来去匆匆,面色黯淡。

    虽说无商不奸,吴令闻虽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对待下人也算得上宽容和蔼,薪银琐事等也从不在意。所以,吴府的家仆们有甚者还默默落了几滴泪。

    今日,吴府一贯地大门紧闭,为吴老爷守孝。门外却忽然飞奔而来一匹枣红色的烈马。

    “希律律……”

    马蹄嘀嗒了几声,便见一名女子从马鞍上跳下。

    女子长发挽起,束在一条丝巾中。肤色宛如白雪,杏眼透着精光。面容本是无比精美文静,却是一脸冷淡,仿佛千年寒玉。眉角上和吴风有几分相似,却要更加刚硬一点。一身绛紫色丝绸衣物,让人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正巧,吴家大门缓缓打开,出来几名家丁和婢女,想来是要去购买些食材。

    刚一看见这女子,几人便愣神了。

    其中正有沈嫣琳如今的贴身婢女小幽。她细看了几眼,慢步走近,不确定地问道:“小……小姐?”

    女子眉毛一挑,紧绷的面容松了一点,微笑道:“你……是小幽吧,我离家的时候,你好像比小风还小些,如今倒是长成大姑娘了。”

    小幽见女子承认,笑逐颜开,连忙上前行礼道:“小幽见过小姐……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夫人可是日夜盼着呢。”

    此女子正是沈嫣琳长女吴红袖。芳龄二十有二,年长吴风五岁。十八岁离开吴家,一年成为苏州行馆馆主,如今已是江湖上长袖善舞的人物。

    吴红袖笑了笑,眼神中多少有些落寞,说道:“我与我爹虽然不和,毕竟人死如灯灭,为人儿女岂能在外不归……娘亲还好吧?”

    小幽看了看左右几名仆人,低声道:“夫人长居在房中,也不知道好是不好,如今小姐回来了,便快些去看看大夫人吧。”

    吴红袖摸了摸小幽的头,没有说话。忽然,一匹黑马又从乌鹊桥飞奔而来。

    骑在马上的是一名大汉,面容刚毅,目若流星,脸上带着胡渣,头发散乱,颇有侠客之态。

    那汉子眼见快马将之吴府大门,一手取出身后短戟,一手在马头拍了拍,那马嘶啸几声,竟然乖乖停下。那汉子握着戟,从马背上纵身而下,举重若轻,毫无勉强之态。

    几名家仆吓了一跳,小幽壮着胆子,把吴红袖护在身后,细眉一挑,伸出青葱玉指喝道:“哪里来的鲁汉子,敢在我们吴府大门撒野!”

    那汉子哈哈一笑,却是对着后面的吴红袖道:“馆主,你家婢女的脾气可真不小啊,差点唬着我老韩了。”

    小幽正目瞪口呆,吴红袖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姑娘家家的居然和汉子叫阵,成何体统。这是我苏州行馆的第一护卫,名叫韩毅。”

    那汉子一手在短戟底部巧妙一转,竟拔出了另外一截,变成了一把长戟,朗声说道:“小幽姑娘是吧,我叫韩毅,人称西凉吕布是也,在你家小姐手下吃饭的,和你是同行,哈哈……”

    小幽嘟了嘟嘴,说了句:“谁是你同行……”

    说罢,向吴红袖道别,便带着几名家仆买食材去了。

    此时,门外只剩二人,韩毅走进吴红袖,一脸佩服道:“馆主的马术果然厉害,我老韩使尽了手段才堪堪赶在你身后,佩服佩服!”

    吴红袖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只是占了大宛马的便宜罢了。你那匹黑龙马虽也不凡,却尚未适应苏州的气候,不及大宛马也是正常。”

    韩毅知道吴红袖乃谦虚之言,也不再说话,转变话题问道:“馆主,都到家门了,咱们进去吧。”

    “走!”

    红袖微笑道。

    ***    ***    ***    ***蓬莱居。

    依旧是桃花满地,静谧安宁。如今少了吴雨和柳儿,云心和月容,吴令闻死后,蓬莱居便无人问津。

    小楼昨夜又西风。此时窗棂对开,远远看见一位佳人。

    上身里面穿着一件白色亵衣,似乎知道不会有人来到蓬莱居,即便有人进来她也能察觉一般,并不介意自己一对翘挺的玉乳裸露了一半在外。吴府的男家仆无聊时自是会讨论一下府中的女人,他们都认为二夫人是苏州第一美女,大夫人则是苏州第一豪乳。

    殊不知,此刻小楼内的二夫人何若雪,才是整个吴府中,玉峰最为高耸的。

    只是沈嫣琳身材较为丰满,双乳浑圆如大碗,有柔软如馒头,才显得巨硕。而二夫人却不知什么原因,年过三十了,双乳却比柳儿的更为紧致翘挺。乳峰上的雪白嫩肉并不多,尖椒如初熟的蟠桃。

    亵衣之外,随意披着一件白色的苏绣纱衣,慵懒地伏在案几上,纤纤玉手拿着一本无名书册,一双美眸认真地看着书中的内容。

    “西角楼牌赋?”

    何若雪轻声念着题目道。

    她换了换姿势,亵衣随之移动,露出了更多的乳肉,却无人能一睹美色。何若雪饶有兴致地说道:“一篇赋文竟能收录到此书中,到底是何人所写?”

    何若雪翻看到赋文的最后一页,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的篆体小章:“卢云谨笔”。

    “我道是谁,原来是新科状元卢云。却不知有无上一榜的状元杨肃观之文。”

    何若雪微微一笑恍然道。奇怪的是,何若雪足不出户,如何知道新科的状元是卢云呢?

    吴令闻尸骨未寒,吴府仍在孝期,何若雪竟有心读书,不知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只听她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我虽不愿为外人所知,然则隐居在吴府的日子安逸宁静,为何你偏偏要掀起如此风波,惹起涟漪……”

    不知何若雪口中的“你”到底是指谁。

    何若雪离开案几,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衣,赤裸着玉足,便想着蓬莱居的院门走去。才到院门,便发现竟有一婢女在守候,那婢女见何若雪出来,吃了一惊,连忙行礼,何若雪示意她起身,说道:“回去和大夫人说,以后不必守在院门了,我对吴府发生的事无心去理,便由得她折腾吧。走,和我一起去见见我们吴家的大小姐。”

    说罢,轻飘飘地向主厅走去。

    那婢女不知所然,只听到前半句,二夫人竟知道自己是大夫人派来了,岂不吓得满身冷汗,只呆呆跟在何若雪身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两人不言不语走到主厅处,便听见一把豪爽的男声说道:“馆主,我还道你为何至今不许人家,便看这吴府的气势,苏州有谁人能配得上你?”

    走进主厅,何若雪便看见一男一女在厅中,正是吴红袖和韩毅。

    韩毅话音刚落,吴红袖便笑着答道:“老韩你夸张了,苏州卧虎藏龙,便说那与我吴家齐名的何家就有不少才子佳人,还有潜于水底的姑苏唐家,英雄豪杰数不胜数。我吴红袖虽也不输于人,却不敢如此嚣声。”

    入厅的何若雪正好听着吴红袖的回答,微微一笑,淡淡道:“红袖过谦了。”

    吴红袖闻言回头见是何若雪,一喜道:“二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沈嫣琳和何若雪不和,大房和偏房之间颇有些矛盾,但是沈嫣琳的大女儿吴红袖却是自幼喜欢何若雪,佩服何若雪。盖因何若雪亭亭独立,与众不同,而且一直支持自己无须尽听父母之言,算得上是吴府中除了吴雨和柳儿外,与何若雪最亲近的人。

    “你娘忙着处理吴家大事,我既然知道你回来了,岂有不来洗尘之理。方才你说的我都听到了,就凭着我吴家在苏州之善名,还有你娘的底蕴,莫说姑苏城,便是这应天府也无几人能配得上我们家红袖。”

    何若雪靠近红袖,余光却在打量韩毅。

    自何若雪出现后,韩毅便惊呆了。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非是好色之徒。然则他原以为吴红袖已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不是徒有脸蛋,更有能力。而眼前的何若雪,却让他惊为天人,甚至不敢直视她的面容,生怕多看几眼便沉迷进去。

    何若雪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她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此人是韩毅,人称“西凉吕布”,这些个名声不小的江湖人物,她还是知道一二的。扫了他一眼,便牵起吴红袖的手道:“要是等那些下人通传,不知要到什么时辰。你爹去世,吴府乱成一团,连这点小事都毫无方圆规矩。你娘明知你今日要回来,此时必定已在等候,走,二娘带你去找她。”

    吴红袖亲密地挽着何若雪说道:“路上换了一匹大宛马,所以早了点回来。我知道小风小雨都离开了吴家,我娘还好,二娘必定是没个可说话的人,便回来陪陪二娘咯。”

    韩毅在后面听得后背发凉:“奶奶个熊,馆主在外面横刀立马,斩杀山贼的时候面不改色,如今竟然对着这漂亮娘们撒娇,真真吓得我老韩心凉啊。”

    只听吴红袖声音有些吞吐地道:“二娘,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切莫过于吃惊……我得到密报,小雨加入了巢湖苍穹门,还成了苍穹门的外五门大掌门……柳儿流落江湖,生死不知……”

    何若雪听后脸色不变,淡淡道:“我早已知道,放心吧,小雨自幼学武,聪慧过人,而且有苍穹门二当家在,他必定安然无恙。至于柳儿,是和长路镖局,姑苏唐家的唐啸一起失踪,应该也无事。”

    吴红袖闻言一奇,问道:“二娘深居小楼,如何知道这么多消息?”

    何若雪笑道:“傻丫头,你在江湖这几年,莫非从来不用飞鸽传书?我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是何家的人……”

    说罢,她眼含深意地看着吴红袖。

    吴红袖先是一愣,接着便想通关节,不再多言。

    走着走着,已到后院,三人便看见一个壮硕的身影,正指挥着几名家仆推着几车东西往仓房走去。

    “贵叔?”

    吴红袖见着那人,不确定地喊道。

    那人回头,看见吴红袖和何若雪,身后跟着一名大汉,先是贪婪而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何若雪一眼,接着便故作惊喜道:“大小姐回来了?老奴见过大小姐!”

    吴红袖摆摆手道:“我爹去世,贵叔便是吴家最有分量的男人,你劳苦功高,怎么还是自称老奴,免了免了!”

    吴贵嘿嘿一笑,内心颇为满足,嘴里依然道:“老朽岂敢僭越,大小姐这是要去找大夫人吗?来来来,老朽为你领路。”

    何若雪挥了挥手道:“不必了,有我带着红袖,况且,她又不是不认得路。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吴贵听得何若雪言中带着深意,不敢多说,连忙告退。转身之际,嘴里却嘟哝道:“做了几十年的奴才,还是一日除不了窝囊啊。哼,再过些时日,老子也必定成为城中老爷!”

    三人看着吴贵离开,便继续向沈嫣琳的房中走去。

    第28章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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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出现几个酱油男。纯属娱乐,很快就会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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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吴府,灵堂偏厅。

    一身素衣的沈嫣琳正跪坐在蒲团上,默默看着香案头上的泥塑菩萨,不知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她正要起身,便听见一人喊道:“娘!”

    回首,正是吴红袖一行人。沈嫣琳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眼中的笑意却说明了她见到女儿的惊喜。

    还没待沈嫣琳站稳,吴红袖便一个箭步冲到她怀中,眼眶泛红地抱着她说道:“娘,女儿不孝……”

    沈嫣琳溺爱地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何若雪见她们母女团聚,不愿过久停留,和沈嫣琳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想要说的话。

    何若雪眼神随意带着警告,像是在说:你在吴府胡作非为我不管,但是别来惹我。

    沈嫣琳的眼神则放肆而玩味:走着瞧呗。

    何若雪收回目光,对吴红袖说道:“红袖,二娘先回去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便有空再到蓬莱居找我吧。”

    说罢,拂袖飘然离开。韩毅此时才发现,何若雪走路时竟没有丝毫脚步声,隐约中能看到白嫩的皮肤,莫非是赤裸着双足?

    吴红袖回头说道:“二娘,红袖今晚来找你,韩毅,你先出去吧。”

    韩毅见人家母女相聚,自然是要说些体己话,便也离开了偏厅,免得自讨没趣。

    厅中只剩母女二人。

    吴红袖抹了抹双眼,扶着沈嫣琳坐下,问道:“娘,爹的后事都办好了吗?”

    沈嫣琳一边喝了口茶,一边道:“放心吧,家中的事情有吴贵在打点。倒是你,明明已经是馆主,怎么只带了这么个护卫。从这人容貌和兵器上看,是江湖人称西凉吕布的韩毅吧。”

    吴红袖点点头,解释道:“前些时候便遣人与母亲说过,馆中四个护卫,只有韩毅善于马术,所以便只带了他回来。”

    沈嫣琳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便问道:“红袖,娘亲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吴红袖笑笑道:“娘亲何须如此客气。”

    “风儿如今虽于谦入京,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却没有护卫。你知道风儿不懂武艺,倘若路上遇着危险,难保那于谦会分神保护他。所以娘亲想问你要两个护卫,派去保护风儿。”

    沈嫣琳道。

    于谦是当朝少保,官家的红人,羽翼下有许多拥护者,却同样有许多政敌。

    前不久才倒台的太子太师江充一系便有许多人恨不能生啖其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充一系虽已不如前朝党羽丰厚,却也有不少高官武将。这些人若下定心要刺杀于谦,倒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虽然于谦身边有七大高手之一的“红颜玉”翡翠,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七大高手再强能敌得过几人?何况翡翠只在乎于谦的安全,吴风的生死,她未必在意。

    而沈嫣琳又不愿过早暴露自己埋下的棋子,所以才想到向吴红袖借人。

    江湖上的高手大部分都已经入朝为官,草莽英雄的武功是不可能胜得过军队这一国家机器。民欲学武,首先要有一个派系或者师父,其次,学武乃强身健体之术,少不得需要珍材良药补身。故此,七大高手中,有四人是出自四大家族,翡翠的身份是西域公主,天影在皇宫,唯有“浅雪无痕”最神秘。

    吴红袖自然也明白这些道理,虽有些不舍,但是她一向也颇为疼爱吴风吴雨这两个弟弟,便答应道:“这个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知母亲想借哪两人?”

    沈嫣琳笑道:“门外那韩毅想必你是不愿借的,此人号称西凉吕布,出身军队,马术了得,还是留给你吧。至于另外三人,你不妨自己选二人出来。”

    吴红袖想了想,说道:“陆孤瞻是我馆主的儒将,出谋划策都靠他,实在不可离开。那便把李铁衫和石刚送到小风身边吧。”

    “剑震天南李铁衫,气冲塞北石刚,一个是河南李家的老教头,一个是原来秦家军的大将,在江湖威名都不小,这样一来,风儿只要不遇上七大高手,应该不会有意外了。”

    沈嫣琳颔首欣然道。

    既已商定了此事,沈嫣琳便把话头转向吴红袖道:“红袖,你打算何时成亲?”

    吴红袖俏脸一红,娇羞无比,嗔道:“娘亲可别催我了,待我看上再说吧。”

    沈嫣琳也不急,打趣道:“我家大小姐眼光之高,真可世所难见啊,一介武夫你看不上,文弱书生看不上,偏偏要文武双全的一等一人物,也罢,娘亲也不催你了。”

    吴红袖咬咬唇,却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还是今晚再与二娘说。

    母女二人正聊得欢乐,门外却传来吴贵的声音:“大夫人,官府来人了。”

    “官府?”

    吴红袖奇道。

    “无需奇怪,你爹是苏州的大人物,又是应天巡抚江闵的好友,他自然是要派人过来的。”

    沈嫣琳气定神闲地道。

    两人便起身到大厅去迎接来人。

    母女二人随着吴贵到厅中,便看见一个捕快装扮的中年人,左手戴着皮手套,一张国字脸颇为正气。

    那人看见沈嫣琳,猜想必是吴家女主人,先是为这母女花惊艳了一番,接着便恢复平静,沉声道:“见过夫人,在下是应天巡按捕头伍定远,奉江大人之命前来祭奠吴老爷,请夫人节哀。”

    沈嫣琳心中先是暗暗道:好一个大汉,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口中却答道:“伍捕头客气了,吴贵,先带伍捕头到厢房休息吧。”

    未待吴贵回答,伍定远已抱拳答谢道:“不必了,在下从金陵赶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一步,吴老爷的头七也过了,便不叨扰了。”

    沈嫣琳也没有客气挽留,说道:“既然如此,伍捕头回去替我答谢江大人,便说妾身日后再去拜见大人。”

    伍定远连忙称是,微微俯身,便干脆地拜谢离去。

    此时已至晌午,沈嫣琳伸了伸懒腰,对吴红袖道:“红袖,娘知道你亲近二娘,便去陪她说说话吧,娘也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

    吴红袖点点头道:“嗯,娘好生歇着,我与韩毅到蓬莱居去。贵叔,送娘回去吧。”

    说罢便叫上韩毅,往蓬莱居走去。

    吴贵见吴红袖走远,淫笑着低声道:“大夫人,老朽送你回去吧。”

    沈嫣琳剜了他一眼,嗔道:“死相……”

    二人便一前一后,往房间急促走去。

    ***    ***    ***    ***沈嫣琳房中。

    从门口开始,便看见衣衫散乱地丢在地上,先是外衣,接着是亵衣亵裤,一直到床脚,是两人杂乱的鞋子。

    床上,沈嫣琳挺直了纤腰,一对玉山高傲地矗立,香臀如磨盘般不断摇动,摇得大床也发出“吱呀”的声音。

    “好深,老鬼你是不是又变粗了……怎么,如此舒服……”

    沈嫣琳一手和吴贵十指相扣,一手揉着自己的雪乳,高声呻吟道。

    “呼……是夫人变紧了,好爽……”

    吴贵喘着粗气,自吴令闻死后,两人几乎夜夜笙歌,连吴贵如此强健的ròu棒也快要抵挡不住沈嫣琳的骚媚。

    加之沈嫣琳用骑坐式的时候,双乳晃动,神情放荡,视觉和身体的双重享受让吴贵每每都有射意。

    沈嫣琳忽然弯下身子,双手抱着吴贵的脑袋,倒吊的豪乳摩擦着他的胸膛,吴贵一时又有了隐隐欲射的感觉。

    “要来了,快顶我,捅我,弄我……啊啊啊啊再重点,粗,好粗……”

    沈嫣琳咬着吴贵的鼻子喊道,下体不再盘磨,而是用力地大起大落。鲜红的yīn唇也被插得嫩肉外翻,一圈一圈白沫不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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