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垣抬眸淡道:“把阿紫送到我身边来,是父皇此生做的最令我满意的事。”
“你这话说的。聂三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长期住在王府始终于理不合。若不是有父皇一道圣旨压着,外头的谣言早就满天飞了,还是早些送她回相府比较好。”
没有听出苏垣话里的弦外之音,苏易放下茶盏微叹道。
当初会同意这件事,除了他也很着急自己弟弟的厌食之症外,也是因为他对苏垣的自制力有信心。苏垣不好女色,可不代表没有人厚着脸皮贴上来,若不是相信自己这个弟弟不会轻易动心以及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他是不会放心聂相的女儿住进王府的。
看着自己话落半天,苏垣还是沉默不语,苏易以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聊关于女人的话题,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父皇常说,人世好比一副棋局,生在帝王之家当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博弈之术。这一点,你倒是比皇兄更得父皇欢心。”
沉默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苏易抬头看了看苏垣认真下棋的样子,看着他把一副棋局布的诡异多变,赞叹了一声。
苏垣执黑子的手顿了顿,淡淡的嗯了一声后又自若的下自己的棋了。
苏易又道:“皇兄是昨夜回宫后,才知道静祁郡主落了水的。所幸有惊无险,只是受了些寒。”
苏垣抬眸看他:“皇兄想说什么?”
“只是想问问你可有派人去慰问过,若是还没有,等会皇兄要去安王府探望,你可要跟皇兄一起?”
“皇兄自己去吧,我有事。”
“阿垣。”苏易叹了口气道:“静祁郡主好歹是为了你才……”
苏垣打断他的话淡道:“逼她跳河的人是她自己。”
“你当真一点也不在意?”苏易皱眉,不大相信的道:“你幼时与她的感情的确是极好的。”
“皇兄。”苏垣放下棋子,抬起黑沉的眼,声音冷了几度道:“在西凌的那十年里,每一日光是想着如何活下来都已用去我全部精力,我没那么多多余的时间来思念故人。”
“阿垣……”
“皇兄应该庆幸我对她再无在意,否则今时今日你听了皇后的话暗中向父皇进言,立她为太子妃,岂不是要与我反目成仇?”
苏易一怔,解释道:“皇兄是知道你的心思才……”
“皇兄既然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就不要再拿所谓的幼时情谊将我与你的太子妃绑在一起,劝我付出无谓的温情。”苏垣冷冷的挑唇,重新执子下棋,淡漠道:“皇兄是要为帝之人,我不是,我不需要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不需要对没兴趣的女人假以辞色。”
苏易无言以对,半晌才轻叹道:“是皇兄不好,你我难得才能坐下来好好聊天,皇兄却总是与你说些让你不高兴的话。”
“这盘棋下完了。”苏垣落下最后一子,取过茶盏道:“皇兄还是和我下盘棋吧。”
苏易点头,收拾了一下棋盘又道:“还有一件事,昨日父皇把慕容将军的兵权交予了你,事后母后去御书房闹了会,如今正在气头上。母后一向视你为眼中钉,你小心些。”
“这个女人的把戏,我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苏垣目光微冷,抬眸看着苏易淡道:“她屡次派人想除掉我的事,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公诸于天下。到时,皇兄可会顾念与她多年的母子情分?”
苏易的脸色微沉,淡道:“阿垣,皇兄与你一母同胞,何来与他人的母子情分?”说着一顿,捏紧了手中的白子:“何况,皇兄比你更清楚,母妃究竟是如何逝世的……”
气氛冷凝下来,苏易喂叹一声,旧话重提道:“你总嫌皇兄和父皇催你婚事催得紧,可若母妃还在,必定也是要整日念叨你的。”
说完偷偷觑了眼苏垣的反应,见他神色不动,苏易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花园另一头传来一道低沉兽吼。
听见这道熟悉吼声,苏易心底颤了颤,转目看过去,果然看到昼风从不远处月洞门外窜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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