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绝然，丝毫不留任何余地，一双幽深的眸子此刻却异常明亮、透出极为深刻的坚决。
「不是……我自然明白妳的想法。只是，为什幺妳就不能为了自己而活，非得背上那些不可？就是湘乔在，她也不会赞同妳这般往死里去的做法！」
「湘乔……你还念着吗？都三年了，我没敢问你，你就真放不开啊？」她眸子一转，望着桌面，有些出神。
「妳扯湘乔做什幺？我现在说的是妳！」深吸口气，男子压抑住想掐眼前女人的冲动。「皇兄虽说不是冰寒到骨子里去，但也颇冷情冷性，可严家人凡动情便唯专，就是父皇后宫佳丽不少，却也极专情于母后、仅容母后独大。我让妳託付他，仅是为了让妳在宫里有所依靠，但妳若敢伤皇兄，纵是湘乔託我护妳，我也绝不饶妳！」
她笑开，那笑容媚态横生，令周围的人剎时迷眩了眼。
「我知道就是嫁人也拦不住妳的心思，现下我最盼的是妳能爱上他，放下那些心思，和皇兄成就一对佳偶罢了。唯有这般，我才是不仅护了妳也护了皇兄。小枫，我已经无法可想了，算我求妳，让妳自己好过一点可好？」
「你扯来扯去，连你的私心都一并告诉我了。可，那又如何？」她仍笑着，眼底则是掩盖不住的悲怆与冷寒。「那些是我做为活下来的信念，早从那年开始，我的心便已漆黑如墨、不复纯真。你要我做这些，可曾想过我会不会连他也一并利用？何苦要求我连我自己也办不到的事？」
说话间，方才吩咐的菜餚一一呈上，而她则是晃着茶杯，倚在窗旁，对菜餚视若无睹。
「趁热吃吧。别愣着了。」男子深吸口气，微微服软。
女子将茶杯轻放，一双柳眉轻扬。「不了，你和我哥哥都这般维护他，我倒要看看他何德何能让你们这般。」
倔强，一直是能让她撑到现在的唯一信条。
若不是这些，她早不知死于何方，更别说是在这里惬意品茶了。
「小枫……」
「我答应你、倘若我未死，太子殿下又对我有情，不论多寡，我定会伴在他身边，非死不离。」
这是，她所能给出的最大承诺。
男子抿唇，欲劝说又不知从何出口。
女子看出他的意图，淡淡一笑。「想这幺多做什幺！那位殿下未必会对我下感情不是？若他有情，再不济我也会留个孩子给他，当做报答。」
男子的眉狠狠一皱。「妳把自己当成什幺了？」
女子笑开，那笑有点淡然，但更多的是无所谓。「工具。要更準确的话……」她停了下，指尖轻敲了下桌面。「从地狱复生回来，欲复仇的索命罗剎。」
既是罗剎，怎还会在意自己是什幺？
她的意念，从来……就只有复仇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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