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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5 部分阅读
    荻锦又没话了。

    再过半晌。

    “嫣然,平日在宫苑里都做什么?”这下总可以让她多说几个字了吧。

    “什么事也不做。”低着头的嫣然选择了最简单的答案。

    荻锦哽一下,在花绝面前又不好泼皮耍赖,暂时作罢。

    “嫣然这些日子有去看过冷妃吗?”荻锦自暴自弃,尽是找这些无聊的话问。

    谁知道误打误撞的有理,居然让她蒙对了嫣然软肋。

    嫣然吃了一惊,抬起头,怔怔的看了会儿荻锦。

    看的荻锦还因为她傻掉了,就差传御医来了。

    “皇姐。”嫣然柔声细气的说,“嫣然已经很多日不见母妃了,”鼻子抽了抽,“自从暴风雨来之后,母妃就不再肯见嫣然了。”

    在嫣然鼻子抽抽的时候,荻锦就开始有灾祸邻近的不祥感觉,听完她的话,更是做好撤离的万全准备。

    果然。

    话音刚刚落,尚未踏实,嫣然这水做的小人儿就稀里哗啦的落泪,大有滂沱决堤之势。

    花绝是第一次见人哭,还哭的这么有气势,也不惊讶,反而在一边看的很是有趣,只等荻锦如何处理。

    花绝在场,荻锦吞了口口水。

    花绝在场,荻锦咬了咬牙。

    生生的把那声:“哭什么哭!”压了回去。用力过多,整个人像抽了骨一样,无法仰天长叹,只得撇撇嘴,叹气一小声,尽量把僵硬的声音柔软化,安抚看起来伤心绝的嫣然,就是不知道对付这种暴风雨,花绝的吟唱有无效果。

    是荻锦没有哄人的天分,本来,就连荻锦那个柔弱的呼气就倒的娘亲,都没在她面前哭过,更何况坚强的连身体没了都不在乎的花绝了。至于那些个胆小怕人的宫女,她们哪里来的荣幸由帝姬来哄?

    索性让本来就没天分的荻锦也没有了后天养成的环境。

    所以,嫣然来荻锦宫苑的时候,是战战兢兢的,离开的时候是哭哭泣泣的。

    花绝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陪在荻锦身旁欢送嫣然离开。

    夕阳落下的时候,天边的云丝被染的宏伟却也妖娆,嫣然离去后就一直无语的两人还在热力不减的凉亭里呆着。

    凉茶已经无味。

    荻锦偷看了花绝数不清的次数,花绝都未理她,一时以为自己做错什么的荻锦很是老实的继续偷看,却不敢言语。

    果然一物克一物。

    夕阳挣扎了几下,被远远的宫墙狠狠的拽下,吐了口血,唯待明日晨升。

    四周明显暗下许多,热气却回光返照般狰狞。

    “你喜欢她?”花绝开口,一指轻托粉腮,淡然的问的无关紧要。

    “喜欢谁?”荻锦忙着扇风取凉,羡慕的看一眼花绝的清凉无汗。

    “嫣然。”花绝说。

    吓?

    荻锦怔住,喜欢谁?嫣然?谁喜欢嫣然?自己吗?

    喜欢她还不如喜欢手里的团扇,或是亭外的一支花。

    可是,为什么花绝这样问?为什么花绝对嫣然那么的感兴趣?

    荻锦烟波流彩,凑上面孔,再无王气,“花绝,”风也顾不得扇了,“你在吃醋吗?”

    那张被众人认可花绝天下的脸上,出现了百年不遇的表情。或许,这表情还是空前绝后。

    瞠目结舌。

    花绝额上正中的银色,没有了光源却还幽幽闪光,而那双碧眸,却正在演绎上述表情。

    “吃,醋?”花绝好容易反应过来,问。

    荻锦掩着唇笑的好像偷到油的老鼠。

    “你果然在吃醋,我好高兴咯,花绝,你总是冷冷淡淡的任我索求却不回应,害我一直都好没自信呢。”

    她所做的事情,是她说的那种好没自信的人做的出来的吗?

    花绝碧色的大眼睛扑扇扑扇,她们,说的是一种语言吗?为什么她有听没有懂呢?

    “我?”花绝歪着头,皱着鼻子的表情可爱透了。

    荻锦点头。

    “吃醋?”

    荻锦大力点头。

    “开玩笑。”冷淡回一张不起涟漪的美貌。

    荻锦跌倒状。

    幽怨着一张贵气的脸,偏要做出遗弃狗的表情,“花绝……”拖腔拉调,“就算哄哄我也好啊,你就不能娇羞的承认是在吃醋吗?”

    哄人,花绝像荻锦一样没天分,而娇羞?被吃干抹净的花绝都没那反应,现在,妄想吧。

    有宫女要往这边来,请自己的两位主子用晚膳了。

    花绝提前起身,飘忽的迈步出了凉亭。

    后面不名就里的荻锦忙抓过团扇追出来,刚要把团扇举到花绝头顶遮光,却见晚霞漫天也已经渐渐散去。

    “帝姬。”花绝没有快步,也没有慢行,保持着一贯的速度,“那嫣然,再不要见的好。”

    依旧是建议,却比命令更加绝对。

    荻锦站住愣了愣,此间花绝已飘然远去。

    立在天色暗淡的庭院里的为候王储,想了想,笑了笑,傻兮兮的就是一呆子。

    还不承认是吃醋了,不是吃醋,干吗连她见这父系的亲妹妹都不让?!

    呵呵呵~~~

    迎来请荻锦和花绝的宫女看见的就是,荻锦活蹦乱跳的扑到花绝背上,笑的好像神智不清这一幕。

    第12章

    荻锦是很执着的人,往往只要对一件事情起了兴趣,就会刨根究底,头撞南墙也不回,越撞南墙越不回。而她也是只要对一件事情起了兴趣,就暂时顾会不了其他事情了。

    不过,通常,荻锦对事情的兴趣是来的猛烈,去的也迅速。

    花绝不认为七日以后,荻锦下学回宫苑时还喋喋的问她为什么不可以见嫣然是好兆头。

    尤其是,因此,让荻锦对那个本来一年见一次,死活想不起来样子的妹妹,起了好奇。

    “告诉我吧。”荻锦仗着体格优势,抓住花绝,压她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不让见嫣然?”她有不是傻子,当时的兴奋过去后,想当然也知道,花绝就算会吃醋,也绝对不会吃那嫣然的醋,所以,不让见嫣然,肯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帝姬,”显然,花绝不把这威胁当威胁看,好整以待的端坐在椅子上,不显一点窘迫,“那嫣然说,冷妃自暴风雨以后就不见她,可是真有此事?”

    荻锦好无辜!

    “我哪里会知道啊!花绝,你不回答我问题,不专心。”控诉!

    那得不到毛线球的猫儿执着又哀怨的表情,惹得花绝璀然一笑,眉眼生气不少,“我只对你一心就好,”她说,天生的风情万种只给一人看,“其他的,要我专心做什?”

    花绝是不会娇羞,不会脸红,荻锦却会。

    看的花绝叹为观止。

    “哪里有人脸可以红成这个样子的。”花绝清淡的声音听起来绝对是嘲讽,“您还真是创天下之先例呢,帝姬。”

    “胡,胡说!”荻锦底气不足,“顾左右而言它!花绝,为什么不可以告诉我?”

    不告诉你?

    花绝摇头,“你知道了也没用,那冷妃住在什么地方?”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抓在花绝肩上的手突然收紧,牢牢捏住,“花绝,”荻锦的面孔有些狰狞,“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知道后有没有用是我来决定的!你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原因只让去怎么做呢!”

    咦?

    花绝是不会觉得把捏的肩膀有多痛,可是还是隐约有不适,但是,荻锦这般怒气冲冲,是为了什么,她向来只告诉荻锦结果,和应该怎么做,而且,荻锦也清楚的知道她是为了她好啊,更况且,荻锦以往都照着做了,而且,都得到了好结果,她现在,在生气什么?

    “你,为什么生气?”花绝真的不懂。

    “我为什么生气?!”荻锦气急反笑,“为什么生气?”她笑着凑脸到花绝眼前,“我为什么不能生气?花绝,水见官,你的预言是没有落空过,可是,你不是我的预言家!你是我的爱人!!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什么危险都不告诉我,让我只管照做就好?!抓鬼那天晚上,明明有奇怪的东西跟着,你连结界都设置上了!是不是我只要不问,你就不肯说?”荻锦望如那一潭碧水之中,“嗯?我不问你就不说吗?”

    花绝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只要荻锦不问,她是决计不会说的,就算荻锦问了,像现在,她也是不会说的。

    可是那句“爱人”,还真是震撼。

    “你不需要知道,”花绝依旧这样说,“知道后也要这样做,何必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

    荻锦就要气炸了,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生气,也可以这样隐忍。

    “你认为告诉我实情的多此一举?多么伟大的祭祀长啊,你悲天悯人的告知世人解决困难的办法,可有没有想过,就人就是在苦难里幸福,不想解决这困难?!”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若是问题都要解决,困难都要迈过去,那她们呢?是不是自己就应该放手让她走,塞她回水镜,等出生的时日到了,等她失去这里所有的记忆,重新长大了,而自己,就那么孤单的在神殿里守望着,等待着,一边期待,一边绝望?!

    不想解决困难?还在苦难里幸福?

    哪里有这样的人!

    “和你讲不通。”花绝轻轻的推推荻锦,妄图和她分开距离。

    荻锦抓着花绝的肩膀,用力的深呼吸,压制住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花绝。”坚定而沉稳的说,“我希望你告诉我。”

    说是希望,却如命令一般。

    这个样子的荻锦,就算日后,这为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可以坚定沉稳的度过吧,无论失去什么人,就算自己不在,也可以坚持过去吧。

    “好。”花绝形状优雅完美的唇动动,让荻锦好容易压制住的火气,“噗嗤”灭了。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她们,连吵都还没吵起来呢?怎么看怎么是荻锦自己无理取闹,一头热的气急败坏,而花绝就是好脾气的忍让,最后不堪其扰,勉为其难的答应告知。

    “我告诉你,”花绝说,“嫣然身上有咒术,不是一日两日施加的,那宫苑的红墙就是一个契约,离她太近,怕会被侵染。”

    如此轻描淡写。

    荻锦吓到了。

    “嫣然身上有咒术?”她瞪大眼睛,抓住花绝肩膀的手也松了劲,仿佛只是搭在上面一样。

    花绝点头,“大抵是四岁左右被施加的,一点一点的,极其小心谨慎,怕是当时的祭祀长也没有发现。”应当是没有发现,不然,在皇宫中有人对帝姬施咒术,怎么会到现在,人都没几口生气的时候,还没人发现呢。

    四岁就开始了?

    荻锦记得,皇宫里的孩子都是五岁的时候离开亲娘,搬到炽熠帝赐给的宫苑单独居住,那别出心裁的红色墙院,也是咒术的一部分?

    嫣然搬到自己的宫苑时,荻锦已经八岁,当然记得,那宫墙还是冷妃娘娘执意要涂成的红色呢。

    哎?刚刚,花绝有没有问过冷妃怎样?

    “这咒术,对嫣然可有伤害?”荻锦表情全变,又是不设防的天真烂漫。

    花绝叹一口气,果然时候还不到,不能对她期望太高。

    “但凡世间法术,极少天生,其余却定的等价交换。”花绝说,“若要想得到什么结果,就一定要付出相应代价才可,嫣然身上的咒术,大抵的转嫁系的,而嫣然,应当就是用以祭品。”

    祭品?嫣然?那就算了,下咒的人肯定就不是冷妃了,虎毒不食子嘛。

    “你有想到什么吗?帝姬?”花绝觉得那表情不对。

    “呵呵,”荻锦喜滋滋的笑,“就不告诉你,”吐吐舌头,“让你再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我也不要告诉你咧。”她要报复,要报复!怎么能让花绝把她气成那个样子还没有自觉,她一定要让花绝也尝到这滋味!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哦。”花绝才不生气,“那么,花绝自己去查就好。”她不是不明白荻锦要干什么,不过,这么前途未卜的时候,荻锦不参与也好。

    可她,却是一定会保护她的。

    吓?!

    怎么可以这样?!

    若是让花绝在宫中穿梭,怕是事情未调查清楚,狂蜂乱蝶先踊跃出来不少报名的了。

    绝对,不行!

    “我告诉你。”荻锦妥协。

    第13章

    从遣词用句上,不用明眼人都听的出来,荻锦压根不认为会在嫣然那个小可怜身上下咒的人会是冷妃,可她的盖弥彰却让花绝坚定的认为,让嫣然死气多于生气的人,除了冷妃没有什么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花绝,”荻锦看起来好乖好乖,“我都告诉你了咯,有没有什么奖励?”

    花绝警惕的看着她,“你要什么?”她上次自己来讨生日礼物,就把自己吃干抹净,这次挟解说之功,怕不是要什么天大的东西。

    对哦,要什么啊?

    荻锦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觉得她都乖乖的说了,不要求点什么回报好像对自己不起。

    “嫣然身上的咒术,可以解吗?”她想来有想,还是对这个好奇,若是平日,涉及这些话题的内容,花绝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现在,可以吧。

    “可解。”花绝奇怪的看荻锦一眼,既然加的上去,当然就也解的下来,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绝对的东西呢。

    “怎么解?”不是荻锦没有姐妹情谊,毕竟,这样她涉足不了的境地,还是先问清楚后再当好人好了,省得允诺了人家后却发现自己能力不足,那可真就是丑大了。

    “你要干什么?”花绝微微的眯一下眼睛,果然,不应该让荻锦知道的太多。

    “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而已。”身体力行,荻锦拧过去抱花绝满怀,亲亲她的脸蛋,“好奇啦,我是好奇而已。”

    若真是好奇就好了。

    不为人发觉的轻轻叹息,花绝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把她看住了,还是自己被她吃的死死的了。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可是,花绝还是想把话题扯开。

    “咦?”荻锦没听明白,“啥?”

    “嫣然,你不是不喜欢她吗?”花绝搬开荻锦停靠在自己颈上,呼呼吹着热气的头。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敏感了,将魂魄强制实体化的后果,不言而喻。

    “这和喜欢不喜欢没关系,”荻锦正色说,看起来很诚恳,却只是看起来而已,手上的小动作却一时都没有停,“嫣然是我父系的同胞妹妹嗳。”

    听起来还真让人感动。

    花绝却瞥了荻锦一眼,荻锦板的严严肃肃的脸上,唇角已经快忍不住笑的抽搐了。

    “若真是那般同胞,”花绝一点面子都不给,“刚刚对你说嫣然身上带着很厉害的咒术时,你的表现就应是焦急,而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稀奇。”

    “哎呀,”荻锦搂搂花绝的脖子,这么好看纤细的颈子,有的时候还着想掐掐看呢,“就算花绝你看出来了,也不要这么明白的讲出来啊。”

    勾勾唇角,花绝只笑。

    勾的荻锦心猿意马,那抹笑,只想占有,也确实占有了。

    许久,荻锦伏在花绝颈上喘息,听的到自己的心跳狂乱无章。

    “告诉我吧,我都知无不言的告诉你了。”不然多不公平啊。

    “那不是你能解的了的咒术。”花绝的喘息平复的比荻锦快。

    “那更应该告诉我啊,我做不到,就不会作乱了。”荻锦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在亏自己。

    不拒绝也不回答,花绝安静了片刻。

    好吧,采取不合作计划了。

    荻锦扯开两人距离,怔怔的看着花绝,好漂亮的眼睛啊。

    啊!不对,不是要看她的漂亮眼睛的!

    “很复杂吗?”荻锦问。

    花绝的碧眸也望入那黑曜石的双眸中,“复杂到不会。”她说。

    咦?不复杂可荻锦又解不了,岂不是太小看她荻锦水平了?

    “那你能解吗?”这句基本就是问的废话,整个为候,若是还有一人能救嫣然离咒术的话,怕就只是花绝了。

    可惜,祭祀长水见花绝只负责祭天、预灾,人的生老病死、祸福灾喜都不归她管范畴。

    “当然。”花绝就事论时,没有像荻锦那样觉得被挖苦了。

    “不复杂,那费力吗?”荻锦突然想到这个,当初她在神殿选祭祀长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活儿,就是烦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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