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揭底是因为,大多数人在父母面前和在朋友面前扮演的角色不一样。
……
当琳的爸爸开门让螳螳进屋时,琳穿着一件红色有米奇老鼠图案的睡衣,斜躺在沙发,双腿翘在桌子上,怀里抱着一筒爆米花,手里翻着的《烙印战士》的漫画杀得正精彩。
“哎,琳!有同学找你。”
回头看着被爸爸放进来的螳螳,琳的表情瞬间木呐。
爸爸走过去关掉音乐,开始念叨,
“音乐开那么大声会吵到邻居。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躺在沙发上吃东西,功课做完了吗?晚饭吃了没?”
琳木呐着脸看了一眼老爸,又看了一眼看着自己象小孩一样被念叨显得有点不知所措的螳螳。
接着,琳对老爸说了句,
“我吃过晚饭了,不用管我。”
琳莫名的失去了之前的气焰,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面无表情的收拾好爆米花,合上漫画书,虽然以往不见得真有那么乖,但绝不想在螳螳面前跟老爸做小孩般的争执,那会让螳螳看尽笑话。
琳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打开门,在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是老爸的视觉死角后,对站在客厅里的螳螳勾了勾手指。虽然那动作里仍然带着挑衅和威逼,但是气焰却瞬间少了一半以上。
因为,
琳记得,
有句话叫做狗急了也会跳墙。
螳螳现在的状态就好象在考虑要不要跳墙的狗。
在老爸面前,琳绝不想有任何不好解释的事情发生。
……
螳螳进了琳的房间后,琳便把门轻轻的关上了。
琳瞬间觉得很头疼,她将头靠在门上,索着该怎么办,因此一直没有打开房间的灯。琳可不想玩什么同归于尽的游戏,她无奈的想:
想死你就自己去死,不要拖我下水。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有一个平凡的家,用我的力量维护我所有平凡的一切,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平凡人。而且我相信我能做到!我可不想被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螳螳破坏我的人生计划!
……
沉默的黑暗中,仿佛鼓足了全部勇气的低沉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不要生气。”
琳的衣角被身后的螳螳轻轻拉了拉,
“……不要不理我。”
接着在沉默5秒后,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从螳螳的嗓子里发出来,
“……求你。”
……
螳螳从不掩饰自己对琳的感情,却也从来没有乞求过琳的感情。‘乞求’对螳螳来说是一种极度可怜的行为。螳螳可以接受自己的选择带来的全部代价和痛苦,但螳螳绝不接受怜悯。这一句在最脆弱的时候说出的‘求你’着实让琳的心……颤了一下。
不可否认,若不是螳螳强撑着不肯退让一步,也不会激起琳想虐到她退让为止的冲动。琳有时候自己也觉得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一个很理智、对一切都很有计划的人,却常常为一些无聊的事情跟螳螳较劲。没错,螳螳带给自己最多的就是冲动。琳遇到螳螳以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有那么多自己无法控制的冲动时刻。
琳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琳恢复冷静的判断,决定了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先安抚螳螳,让她离开。
……
灯亮了,是琳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白色的日光灯照射下来,让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螳螳觉得很刺眼。琳转过身来看着螳螳,展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温柔的笑,螳螳相信那是灯光制造的错觉。琳伸出双手搭在螳螳的双肩上,低下头、垂下身体挂在螳螳身上咯咯的笑了起来。
“白痴,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啦!”
螳螳很想哭:“开玩笑?”
琳笑到不行,抬起头,“是呀,只是没想到你笨到这个地步,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螳螳心想,玩笑开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连蚂蚁都不敢出洞,开玩笑?!
“你要拿我当白痴我也没办法。”螳螳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在说话。
琳听到螳螳这句话脸色却变得恢复了以往本色,她将双手抱在胸前,走过去坐在床上,挑起眉毛露出另人毛骨悚然的笑,慢慢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要‘我’跟‘你’道歉?”
仿佛一阵阴风吹过,螳螳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不由得多眨了下眼睛,然后急忙猛摇头,慌忙的说,
“你说是玩笑就是玩笑!我信!我信!”
琳不耐烦的顺着床躺下去,懒懒的说,
“那不就成了!反正你也只能信。说那么多干什么?那么晚了,你还不走,想守着我睡觉啊?我这可没你睡的地方!”
螳螳这才反映过来,马上11点了,见那么恐怖的琳已经退让了一步,也够了,看样子,琳也不再生气了。
螳螳走到门边,回头看着快要睡着的琳,螳螳轻声对琳说了一句,
“琳……下次再见到的时候,不要变成我不认识的琳哦。”
琳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螳螳,含糊的说到,
“我可不打包票……尽力而为吧……”
螳螳笑着拉开房间门。告别了琳的父亲,离开了琳的家。
对于琳,螳螳知道,除此之外不可能要求更多了。这句‘尽力而为’,让螳螳觉得一切都值了。那是琳对螳螳少有的温柔。
螳螳所喜欢的那个琳,会尽力而为的保持着螳螳所喜欢的样子。螳螳觉得只是这个事实,便已经够了。
螳螳想着,边走边跳边笑,以至于兴奋过头,一个人晚上11点穿过那阴森恐怖的小路时,忘记了害怕,一路直走,最后在那阴森又错综复杂的小路上迷了路。来的时候是紧紧的跟着琳,现在螳螳的脑子里完全没有方向记忆。
一只黑猫突然从头顶飞到路边的树上,猫着一对在夜里发光的眼睛看着螳螳,螳螳寒毛直立,回头向猫刚才飞过来的方向看去,不深的岔道小巷子的尽头,黑色的棺材上方,挂着一副被烛光照得阴森惨白的老人的遗像。
螳螳大叫着拔腿就跑!但是无论怎么跑最后看到的都是巷子尽头的棺材和遗像,还有遗像上那老人说不出多阴森惨白的脸……
螳螳跪地,仰天惨叫,螳螳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喜欢一再换着花样的折磨自己。
……
螳螳叫够了,也勉强能逼迫自己冷静一点,然后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前方悠远的巷子,螳螳一边念诗一边坚强的向前走去,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
十五
早上起来,天气晴朗,看起来似乎一切如旧。琳睡得很好,猫猫一样的伸个懒腰,琳爬下床,去洗脸刷牙,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琳觉得没有什么不同。螳螳那家伙本来也就很少去上课,其实跟退学也没有什么区别,自己更不会为此有任何改变,琳想着,自己昨天那莫名其妙的火不知道烧死多少蚂蚁。
冷静下来的琳,仔细想想,总算明白一件事。自己本不是那么莫名其妙的人,只是螳螳本来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人,自从遇到螳螳,琳便开始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就好象是,你遇到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你也会被逼得根本没办法跟其讲道理是一样的。琳发现其实一直被牵着走的不是螳螳,是自己。
其实琳很清楚身边有不少爱慕的眼光在看着自己,只是自己的无视让大部分人都不敢接近,琳很难理解,最该让自己去无视的明明是螳螳,但自己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无视她的存在。
冷静的时候也时常警告自己不要去招惹螳螳,可是在螳螳面前,看到她毫不遮掩的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产生完全预料中的反应时,琳就很想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螳螳那毫不在乎的坦白,就好象把自己的胸膛破开、拿出心脏放在你面前随你践踏也毫无怨言。但你休想叫她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也休想无视,琳很无奈,不是自己不想无视,敢问,螳螳这样的人如果向你表达爱意你要怎么才能无视?她抓住你的手,教你用手抓住她的心脏,然后对你说,
‘清蒸、红烧随你高兴。’
琳很想笑,老大,你以为现在还有人欣赏你这种浪漫?!
可是螳螳仍然不退让,她接受你的嘲讽,认命的看着你,悲哀的看着你,却仍然不知道遮掩一下。难道她不懂?有些事情懂得遮掩一下,适当时候逃避一下,就没有那么多痛苦了。但螳螳并不是这样认为,螳螳认为,有些感情有了,那有些痛苦就注定是该承受的。‘逃避’比起‘乞求’对螳螳来说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乞求’对于螳螳来说,是知道怎么做,但是不应该做的事情。
‘逃避’对螳螳来说,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不会做的事情。
如果有这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时刻提醒着你她对你的爱意,你如何无视?
琳的手被迫抓着螳螳正在跳动的心脏,琳抽不回自己的手。
无名之火瞬间飙起……
你到底想怎样?
你以为我舍不得践踏你吗?
你以为拿它清蒸、红烧我吃不下吗?
于是,琳用力的将手指掐进了螳螳的心脏。看着鲜血直流,却仍然不知悔改的螳螳,琳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个理智的人,更加冲动、更加残酷的投入这个原本自己应该觉得很无聊的游戏。
等琳冷静下来的时候,琳发现,自己的某一部分,已经被螳螳牵着走了。对自己的警告一再无效后,琳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对螳螳冷静,甚至只是看到她,即使她什么都没做,琳也会忍不住有上去踹她两脚的冲动。然后螳螳只是默默的接受琳莫名其妙的两脚,什么也不会说,不会问,甚至连身上的脚印都不会去拍一下,只是很习惯的看着琳,认命的等着琳接下来能想到的折磨自己的花招。琳抱头狂啸,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贱人!于是忍不住又接着再踹她两脚。
琳对自己这个幼稚的行为也很无奈。自己从不曾对任何人这样。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跟螳螳较劲,可琳也很清楚,即使再三警告自己,但再次见到螳螳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改变。螳螳有那种力量,逼得自己无法不冲动。
这种事情,或许真是当局者迷,最先把这一切看清楚的,是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阿智。
琳想着,脚步已经踏进教室。
昨天自己激烈的态度,不可能逃过阿智的眼睛。算了,琳现在到也无所谓了,有些事情自己已经面对了,就不怕再被人揭穿。
可是,琳不解的是,那个应该来揭穿自己的人,今天却没有来上课。惟恐天下不乱的阿智怎么会放过这么有趣的事。
对于阿智,琳可以说真的不了解,没人可以说够了解阿智,甚至连阿智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够了解自己。有些人身来就很高深莫测,行动向来难以预测。而众所周知,在班上,阿智旷课的频率仅次于螳螳。螳螳不来上课,是因为有自己想做也必须去做的事。阿智不来上课,是因为无事可做,或者说做什么都一样。来不来无所谓。据以前跟阿智同校的人说,阿智以前初中时候更嚣张,有一整个学期只来头几天和最后几天的记录。中间全部放空挡。连跳两级上了高中之后比以前安分多了,至少现在还没有连续旷课超过1周的记录,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已。没有人知道,其实那是因为琳在学校的关系。
在昨天发生了螳螳退学事件后,阿智隔天居然没来上课,虽然不明白,琳也没再多想。
……
第2天,阿智仍然没有来上课。
……
第3天,阿智还是没有来上课。
……
……
……
一周后,大家开始议论一直没有来上课的阿智,到底去了哪里,但最终仍然没有结果,因为有之前阿智自杀的事情在,琳也开始逐渐有点担心起来。
更奇怪的是,一连3天,灭绝师太也没有出现过。琳打电话去阿智家里,家里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想到阿智那个醉鬼父亲,琳狠狠的挂上电话,就算阿智死了,他也不见得就知道。于是琳便想,去问问灭绝师太,看看阿智有没有递过假条或者给过什么理由。虽然机会不大,但是,琳目前也只想到这个入口。
于是,琳放学后,便向教师宿舍走去。来到灭绝师太家门前,琳深吸一口气,按响了班主任的门铃。在看到灭绝师太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时,琳事先准备好的礼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老师……您……您……没事吧?”
灭绝师太失神的摇摇头,好象受到过度惊吓还没恢复过来一样。灭绝师太抬起头,好象花了10秒钟以上才确认来的是自己的学生琳,慢慢开门放琳进来。琳看灭绝师太状态不是很好,好象发生了什么事,不好直接问阿智的事情,决定先关心下她再说,
“老师,您三天都没有去班上了,大家很担心您,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灭绝师太仍然不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琳,琳见灭绝师太一付受惊过度的样子,实在不解,
“到底怎么了?老师?”
十六
灭绝师太还是不说话,将头埋在手里,一副疲惫的样子,琳默默的呆了一会,发现不可能有什么线索,也不想多管大人们的闲事。便准备离开,在要走出门的时候,琳想了想,回头看着灭绝师太,咬咬嘴唇,问了一句,
“老师,阿智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他有给你递过假条或者说过什么理由吗?”
原本呆滞的灭绝师太,在听到阿智这个名字后,便开始有了反映,她双手捂着脸,开始抽泣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相信我……我……我只是想要他得到一点教训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琳放下东西,走到灭绝师太面前,蹲下,看着灭绝师太害怕的样子,琳死盯着灭绝师太的眼睛,不容回避的问道,
“阿智怎么了?”
那冷冷的语气里,没有所谓的礼貌也没有所谓的不礼貌,却让人动弹不得。灭绝师太看着琳,被琳那种不容违抗的气势逼到不敢继续落泪。灭绝师太开始吞吞吐吐的述说关于阿智的事情。
……
原来,阿智那天借口还赌债骗了灭绝师太的钱去买烟,被灭绝师太知道后,灭绝师太怀恨在心,便跟阿智的父亲告状。但是她因为被欺骗,对阿智非常憎恨,便没有对阿智的父亲说实话,她竟然告诉阿智的父亲,阿智在外面欠了很多赌债来跟她借钱,希望阿智的父亲好好管教一下阿智。结果隔天,如她所愿,她很高兴的听到说阿智被揍得进了医院。于是她准备去医院落井下石一番,一路上都是笑着的灭绝师太,却在看到阿智的惨状时被吓傻了。原本是来落井下石的灭绝师太便当场在医院哭了起来。所有的憎恨瞬间烟消云散,留下的是突如其来的震撼……以及闯下大祸的惊慌失措……
琳静静的听完整个事情,无奈的摇摇头。
老师。
毕竟只是一个职业。他们跟所有普通人一样。他们很多人,从小成绩优秀在学校里张大,到了高中毕业时候,因为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然后考了师范学院,毕业后为了混口饭吃直接又回到学校成为老师,一辈子没有深入接触过学校以外的人和事物。象灭绝师太这样的人,还没经过她同意,就直接在她的职位上扣上一个帽子,你要求她伟大、无私、做春蚕、做蜡烛,你要她受人敬爱,是不是有点太勉强了?只要她知情识趣,说话做事知道轻重缓急,你就该感恩了。
不过,另一方面,琳也很同情灭绝师太。毕竟阿智做的事情实在叫人难以忍受。谁做他的班主任都会折寿10年。没被他气死已经算万幸。
老实说,琳也觉得阿智该受点教训。看着被吓到3天都没去上课的班主任,还真是觉得很可怜。估计灭绝师太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没被揍过。再想想阿智那种个性,人生肯定精彩得多,必定是捧的时候捧上天,被揍的时候被揍到死的类型。从小到大肯定没少挨揍。
琳突然很想笑,阿智这回做的事情真是有够没品。搞到自己被揍到进医院。还把灭绝师太吓成这样。琳安慰了一下灭绝师太。问了问阿智在哪家医院。便离开了老师宿舍。
……
琳想了想,很没良心的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跑去奚落一下阿智。于是,琳从回家的路上拐了个弯,径直向医院的公车站走去。
虽然琳知道痛打落水狗是不对的。可是琳还是要这么做。因为实在是真的很难见到阿智犯那么没品的错,居然被灭绝师太阴到。这对于阿智应该算是奇耻大辱。琳边笑边想着,阿智见到自己肯定是一脸马粪得不能再马粪的样子,一定会给自己找台阶,然后没脸没皮的笑着说:‘人生总有几次踩到大便的时候。’
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琳象征性的买了一只苹果,来到医院探病。问了护士小姐阿智所在的病房后,径直走了去,来到病房门边,琳调整了一个最没心没肺的笑,推开了病房的门。
只见,
琳调整好用来奚落阿智的那个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
手中的苹果却落在了地上。
……
呼吸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
琳非常渴望有个人来告诉自己,
眼前的人,
不是阿智。
可是事实总是比希望的残酷得多。
护士走进来换点滴瓶子,看到眼前这个来探病却吃惊到呆掉的女孩子。猜想一定跟上次那个没心理准备当场哭出来的老师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做着手里的工作,一边说,
“若不是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亲生儿子,怎么能下得了手。若不是邻居发现,晚一点送来,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据说吊在屋子里打了一整夜,打断了三根拖把棒……掉了5颗牙齿,腿也折了,断了3根肋骨,内脏都伤到了……据说邻居进去看到的时候,还吊在屋子里滴着血……而且这孩子身上旧伤无数,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护士的声音已经传不到琳的脑子里,
琳颤抖的手摸索着找到门的把手,
打开病房的门,
琳冲出病房,
跑到医院外面的花坛边,
压抑不住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但还没吐出任何东西,
眼泪却先流下了……
琳这才知道,并不是灭绝师太太过大惊小怪。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没办法平静接受。
琳的心象被瞬间抽空了,
窒息感让她的脑子想不不到任何东西。
所有的一切,
在看到阿智的那一瞬间都变得虚无飘渺。
震惊、
恐惧、
不知所措,
琳的视点不安定的带出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
那是一种不小心闯入了不该闯入的世界的不安与恐惧。
……
阿智的世界,没有人能说真正理解吧。
……
那个好象跟所有人关系都很好的阿智,那个总是笑着的阿智,那个聪明的阿智,那个玩世不恭的阿智,那个只有15岁看起来很娇小的阿智,他到底活在怎样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过问,正如从来没有人知道阿智在想什么。因为他能让人消化的东西太多,多到你没机会去想他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是阿智在刻意掩饰?还是觉得不值一提呢?
……
记得阿智曾经对琳说过,
……
‘如果你觉得我很可怜的话,那你现在便可以离开了。’
……
有些人,若不是不小心闯进了他的世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么希望你留在他身边。
……
有些人,你永远也不会懂,他有多么的孤独。
以至于……他已经放弃了自己,而你却没有看出来。
……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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